梁予序明明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追着他问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去世了。”钟粼的语气有些平淡,像是叙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梁予序怔在原地,喉咙立时艰涩难咽。他侧眸瞥向车里的小孩,原本还铿然正气,一时反应不过来,嗫嚅了半天才说:“你,你,你一个人带孩子?”
钟粼垂眸,不愿在梁予序面前说太多关于家里的事。
他从小好面子,习惯在外人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更不用说是在梁予序跟前。他说不出那些卑微、伤自尊的话。
两人分开的时候,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敢奢求太多。但他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在梁予序面前维持一个曾经美好的样子,就当是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也算对得起曾经的初恋。
钟粼没应他,俯身为小星系好安全带,转身走向驾驶座。
车门猛然关上,钟粼侧头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带,就听见副驾驶关门的声音,他的后背瞬间一僵。
梁予序到底想做什么?
杯子里的豆浆撒了不少,黏糊糊的,粘了梁予序一手,在密闭的车厢里散发出甜腻的气味。而那两个豆沙包早已被梁予序捏得不成样。
梁予序没胃口,把五千块钱扔在储物盒里,系好安全带,手指勾住豆浆袋子,悲悯的神色望向钟粼,而后自顾自地说:“你当导游。”
身为单亲父亲,还去做见不得人的工作,梁予序实在词穷理尽,不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
今天,他原本想出国,了断这段孽缘,现在知道钟粼的生活不好,前任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毕竟相恋一场,好人帮到底。
“我给你钱。”梁予序补充道,目光直视着前方,“开车。”
钟粼:“钱,你拿回去。”
梁予序语气没刚刚的冰冷,但是多了几分轻柔:“别让我再说,很累。”
行吧,梁予序远道而来,就这么回去,确实没有待客之道,没礼貌。
但家乡变化太大,他许久没回乡,怕不熟悉。
忽然他想到发小张致纯长年居住锦城,熟悉当地,人又热情,钟粼便打了一通电话,叫张致纯到镇上,带他们一块走走。
若是时间充裕,顺便请张致纯吃饭,表达他昨晚放鸽子的歉意。
果不其然,张致纯接到电话,推掉亲戚的饭局,开着那辆银灰色的电动车赶来与他们集合。
锦山路到处在堵车,车子无法继续往前行驶,只能在一条居民小路停下。
张致纯下车,冲外地朋友梁予序点了点头,递了根烟,“来一个?”
梁予序向来不沾烟,轻笑婉拒了张致纯,满眼警惕地打量着张致纯。
马路只有两条狭窄的车道,电动车与轿车在路上络绎不绝,再加上没有合理的道路规划,春节期间难免会堵塞。
其实,梁予序并不想逛街,不过是找个名头,为钟粼凄惨的单身父亲生活出一份绵薄之力。
早知道钟粼会找这个黑皮肌肉男帮忙,他才不同意来锦山寺逛逛。
如今大家寸步难行,都堵在路上。张致纯提议,小孩坐上他的电动车,站在前面的脚踏板上,而他们俩再步行走上锦山寺。
张致纯满脸笑意地看向小星,“小妹妹,帅气的哥哥带你坐车车。”
“张致纯,别臭不要脸。”钟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