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起来的钟粼,后退了一步,一手揪住小星的辫子,从衣袋掏出五千块钱,讪然一笑,“早餐吃了吗?我买了一份,来还你钱。”
梁予序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气之下,起来将剩下的半瓶啤酒喝了个精光,本以为能睡,没想到却愈发精神。
刚刚他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坐车时再睡一觉。此刻头昏昏,眼下乌青,在看到钟粼身边的小孩,脸色尤为冷。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像,太像了!
简直跟钟粼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肯定是亲生的。
钟粼,竟如此极端自私,对得起孩子的母亲吗?对得起孩子吗?
作为一个成年人,明明有手有脚,可以去赚一份可观的工资,哪怕去当司机,去当服务员,都比出卖身体强。
他真看错钟粼了。
回国前,他本就对钟粼不抱任何期待。尊重他人命运,随便钟粼如何堕落。
可他心里头又气,头一次想用暴力地摇摇钟粼的脑袋,质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去接客,但内心的道德感死死地压住他。
不管钟粼是不是结过婚,或者在外面拈花惹草,都不关他的事了。
他可不是菩萨。
“小孩妈妈呢?”梁予序脸色陡然达到冰点,立即开口诘问他,甚至想替孩子母亲讨个公道,告诉这位女士,钟粼背着她出轨,在外面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钟粼心中一紧,把那叠钞票迅速往他手里一推,慌忙说:“你吃早餐吧,我们走了。”
“回答我,她的妈妈呢?”梁予序靠近一步,言辞显得有些冰冷,差点踢到地上的豆浆。
他捡起地上的豆浆包子,脸色一沉,黑着脸让钟粼带走。
这东西脏!
小星仰着头看钟粼,一脸期盼地拉拉钟粼的裤脚:“妈妈呢”
“这跟你没关系,梁予序。”钟粼转头,见电梯抵达,慌忙抱起小星,仓皇地往电梯里钻。
电梯里,正好有几个阿姨带着小孩。她们刚吃完早茶,在电梯里热闹哄哄的,讨论茶楼哪道茶点难吃不正宗。钟粼进来的瞬间,整个电梯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紧跟其后的是梁予序,他不容分说地挤进电梯,神色冷峻。
小孩手里抱着一只橘色的小恐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梁予序,脸蛋红扑扑像颗煮熟的番茄,露出又红又裂开表面的皮。
冬天太冷,小孩的皮肤出现了轻微的龟裂。
钟粼也不知道给小孩涂点润肤露。
梁予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手在小星的指尖上轻轻掐了一把。
她的小指头又细又嫩,哪里经得起成年人的力气。
小星惊吓得缩回手指,直愣愣地看着梁予序,又觉得好玩,故意翘起一只食指,等待梁予序来捏。
小孩的小食指比梁予序的半个尾指盖都比不上,瞧着粉嫩可爱。
他心中一喜,抬手准备再捏,但想到这个女孩身上还流淌着钟粼的血脉,是钟粼与另一个女人所生,刹那间,那些对小孩的喜,转化为不悦。
外人在场,梁予序不便继续追问钟粼,于是跟着钟粼来到一楼。
眼看钟粼将小孩放进车里,梁予序迫切地又问了一次:“钟粼,告诉我,孩子妈妈呢?”
持续的追问,让钟粼感到冒犯。他一口气将小孩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