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夸张的说棠琳头皮如同炸开一般,一阵阵的发紧发麻。
心里攒起一股莫名的,无法发泄的情绪,连鼻翼中的呼气都变得细微而滚烫。
而陈琅眯着他那涣散的眼神,迷茫的,且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水红的嘴唇张开着:“是棠琳。”
棠琳嘴角轻微地抽动着,有些神经质般的阴郁。他捏住了陈琅的后颈,古怪地笑了一下,昳丽而又残忍地说:“刚才你要是说错了,我就掐死你。”
陈琅瞳孔一瞬间地放大,脆弱的脖颈掌控在棠琳的手里,仿佛轻轻一捏就能碾碎。他干涩地开口:“给我药,在旅行包里……白色的瓶子……”
棠琳却罔若未闻,他垂着眼帘看向陈琅,突然“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显得愉悦又自得:“好了好了,不吓你了。”
他的面庞带着还未褪去的笑意,苍白艳冶,美丽而危险,如同施舍一般地把水杯凑到陈琅嘴边:“喝吧,奖励你的。”
陈琅凑到杯口慢慢地喝着水,喝完后,他又揪着棠琳的袖子说:“药,帮帮我……”
棠琳贴心地帮陈琅嘴角的水擦干净,轻声地说:“哥哥,陈琳是谁啊。”
陈琅脑子乱了,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身子不自觉的一颤。他本能地躲避:“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刚刚还叫了陈琳。”棠琳循循善诱,沉郁的声音如同琴弦一般:“他是谁。”
一刹那,那些晦暗的记忆如同泄洪一般冲破大坝,让陈琅几乎想弯下腰捂住心脏,这个名字是一个符号、一段咒语。
一双冰凉的手从后往前的捧住了陈琅的脸颊,棠琳贴在陈琅的耳边说道:“你对他心怀愧疚对不对,选择遗忘或者一个人,无非是心中有愧,或者是厌恶之极。”他轻轻地叹息道:“你看,你的神情并无厌恶,也无可憎。”他突然加大了声音,像是咚咚鼓声震荡:“你畏惧于提到这个名字,你在害怕!你在怯弱!”
棠琳眯起眼睛,下了最后一道紧箍咒:“你有愧于他。”
轰隆一声,陈琅脑中像是一根弦断裂了,他推开棠琳倒在床上全身发抖,清亮的瞳孔如同上了一层水光,迷蒙又脆弱,像是颤抖羔羊,孱弱地哀悼着:“救救我。”
棠琳抓住了他的手,乌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说,要谁来救你。”
“棠琳,棠琳。”
陈琅迷茫地说着,他语无伦次,他抓住棠琳的手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乱糟糟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他需要药,他分不清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他分不清了,分不清了……
棠琳把他揽入怀里,抚摸着他颤抖的后背,轻声细语地说:“很难受吧,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把所有的苦楚压在心里很难受,说出来,告诉我。”
“陈琳是谁。”
“弟弟,我的弟弟。”
“他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
“什么原因死的。”
“因我而死。”
棠琳一震,他垂眼看向陈琅,只见他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一种心死的木然感,清亮的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棠琳,如水,似雪。
“他为何因你而死。”
“坠楼,死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