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裕也送完东西,满脸轻松地回到了公安总部。
离平时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走廊清净,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他微愣,停下脚步招呼:“麻生警官。”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风见裕也不动声色地打量来者。
之前见到麻生邦的时候是对方被停职时,他匆匆看过一眼,但是男人满脸憔悴,眼里的血丝多到骇人,满是让人没法忽视的带着些神经质的偏执。
不和人说话,只在休息区靠着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停职考察的命令下来,他也什么都没说,只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那张印着触发命令的纸,脚步沉重地离开。
谁都知道他还会继续追查。
但是今天再见,麻生邦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除了眼下有些乌青外和之前比称得上是神采奕奕。
对方在拍卖会的事件里找到不少线索,但是还在停职期间,但已经开始和负责组织相关的人员对接。
风见裕也见他精神不错,也打招呼道:“是来办复职手续的吗?”
“嗯,一会儿还要去开个会。”麻生邦道,他对公安里比自己年轻的态度都很好,像个慈祥靠谱的前辈。
目光微移,落在对方突出一角的口袋:“你一早就有任务?”
只是寒暄几句,如果涉及机密摆摆手就能结束这个话题,但是买花也不是什么大事,风见裕也见自己还没有处理掉贺卡,就连忙将其拿出来揉成一团准备回办公间再销毁。
“不是,只是去买了东西。”
麻生邦见对方没有避险,知道不涉及什么机密任务,又看他拿的是花束上常见的贺卡,脸上浮起笑意:“这是有情况了?”
平时工作连异性都接触不到的风见裕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帮别人买的。”
准备复职的公安脸上笑意一凝。
风见裕也是某位金毛的下属,这花是谁买的简直不言而喻!买花是想干什么,不又是去送人增加好感度,好让对方更死心塌地被自己忽悠骗情报的?!
看着对方没有任何波澜的视线,麻生邦的呼吸紧了紧,觉得这个话题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法继续进行下去。
他道:“你...每天要干的活....挺多啊?”
没听出对方声音里的微颤。
风见裕也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只要是任务我都会好好完成的。”
麻生邦不忍中夹杂着一丝欣慰:“你上司虽然比你小几岁,但是听说挺严厉的,经常被对方训不好受吧?”
虽然现在两人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在,但他还是吞下了降谷零的名字,用上司代替。
对方却立刻站得更直:“有些地方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没什么不好受。而且长官的确能力出众正直,是个优秀的公安,我这几年也学到很多。”
能力出
众,正直优秀。
非常熟悉的评价,不久之前也从自己口中出现过。
“能力是出众,各方面都是......唉,你们组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采取些不道德没良心实在没法评价的手段。”麻生邦抹了一把脸,试图理解。
半分钟后,理解不了,强压火气:“但是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风见裕也:“啊?”
他半个字没听懂。
见他一脸懵逼,知道对方也被蒙在鼓里,麻生邦面带怜悯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别什么都和他学习。算了,你好好做事吧。”
说罢,他背手离开。
独留风见裕也站在走廊,在窗外吹来的早晨分外狂乱的风中,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啊?
——***站在路边,安室透连打了两个喷嚏。
今天寒风呼啸,周围树叶尽数落下,似乎已经有了入冬的前奏。
估计再过一阵子就会急剧降温。
站在树下,那捧鲜花被轻笼在怀里,洁白的花瓣在风雨中摇曳,远看像雪。
他忽然想起当时快要毕业,萩原研二说想去北海道赏雪。
只是随口一句,那家伙没什么必须要看山间落雪景色的毕生追求,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帮自己的幼驯染修复关系。
他知道毕业之后所有旅行都和自己无关,所以也没有插话,后来被诸伏景光的话题吸引走注意力,就没再听那两人之后的讨论。
不过无论讨论出的是去与不去,之后都再不会有结果。
秋风萧瑟。
他将脖颈间的围巾收拢些许,在准备朝着目的地走去时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色彩。
是当时那个在某酒店遇见过的五官轮廓略深的金发男人。
安室透:“......”
那点惆怅瞬间没了,他突然回想起松田伊夏曾经的各种花花账单。
从白毛到金毛再到白毛,看上去对发色与众不同的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