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向来勤勤恳恳,对您没有半点虚情假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侍者还在为莫成意求情,萧明潇抬眼看向周遭几个侍者,统统面色紧张,有的眼睛往外瞟,实则竖着耳朵在听他讲话,都怕他发落了他们敬爱的大师兄。
萧明潇拿那湿布擦手,淡淡道:“既然你们对他这样忠心,待会便帮他捯饬走行李。”
“大师兄他嘴是笨了点,可从没背叛过您。看在我们的份上,掌门您就原谅大师兄一回!您要是叫他离开千峰岭,他准会伤心死的。”
莫成意还会为这事伤心呢?他怎么不信?
萧明潇气的想笑,“不帮他搬是吗?”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萧掌门,大师兄这么多年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萧明潇二话没说站起来,下了自己的寝宫,拐了个弯便进了莫成意的寝室。
莫成意正在灯下看书,他也没管莫成意有什么反应,抄起他手边的瓷瓶便摔在地上。
那瓷瓶是侍弄花草用的,一摔便水花飞溅,脏湿了满地,他转手又将莫成意房中的檀木小桌推倒,对着身后匆匆跟来的几人说:“这山上的东西全是我家的家当,我想砸就砸,我想要莫成意今天走他就不能明天走,听的够清楚吗?”
“小的听清楚了,掌门莫要动怒。”几位侍者慌里慌张地跪下,眼神却再度瞄向了旁边放下书的莫成意。
“你这大师兄当的可真好,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养的人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
他们越是对莫成意顺服,萧明潇越是火冒三丈,背对着莫成意说话都不往脑子过,全凭自己满腔的怒气,“你马上给我搬出去,我不想你住这。”
他还以为莫成意会为这些侍者说话,岂料莫成意拿了个铁制的小石缸过来,将石缸放在他手心扣着,膝盖一弯又跪在他面前。
这人面不改色,垂下眼帘说:
“成意房中所有物件要是都砸了能消师父的气,那是它们的福气。可若师父是生我的气,砸它们也没用,师父直接砸我就好。”
砸他?说得倒轻巧,萧明潇对着谁都能大发脾气,对着莫成意也能,但他下不了狠手。哪怕无法在一起,莫成意仍旧是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弟弟,是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是他煞费苦心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他牵肠挂肚喜欢的人。
他能怎么样呢?他不能怎样。
“你真厉害,砸你就能高兴起来,你是什么古怪的东西?谁要砸你。”萧明潇心里烦都烦死了,把铁石缸扣在桌上,依旧嘴硬,“赶紧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他撒这脾气,指甲却掐进了手心。明知自己失态,越失态代表越在意,他还是管不住自己,想通这点就更难受了,莫成意就应该早点搬走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应该让他眼不见为净。
他说完转身走了,身后莫成意却不甚着急,反倒先安抚起旁边惶恐的侍者。
“我没事,你们也别害怕,我师父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说了你们他自己更难受,你们都散了吧,我也没什么行李,用不着你们帮我搬。”
侍者纷纷感激涕零,莫成意将他们送走,收拾了内室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