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御扫他一眼,语调平缓:“你先回去,若明早有人问起,说涟绛身体不适歇着便是。”
“啊?”月行呆愣片刻,旋即反应过来若涟绛真不在这儿,观御只会比他更着急,思及此,他连忙应声告退。
待房门合上,观御弯腰掀开另一半被褥,这才瞧见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蜷着身子缩在床榻一角。
见涟绛闭着眼呼吸均匀,他手上动作放轻许多,语气多有无奈:“怎么到现在还没歇息?”
涟绛犯困地点头,连睁眼都觉得费力:“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快睡着了。”
“用过晚膳了么?”观御不答反问,躬身将枕上的桃花捡起,也跟着犯困。
涟绛哼着气摇头:“我吃不下。”
闻言,观御偏头看向他。
他哼哼唧唧,爬到观御膝上抱着尾巴将自己团成一团:“贞以说明天英婳仙师要带我们去人间历练,我不想去。”
观御半倚在床头,困倦时比平日里放松不少,甚至抬手轻揉着他柔软的毛发:“为何?”
“你生辰都没过,”涟绛舒服得直呼噜,眯眯眼将头靠上他的胳膊,“步重生辰也没过,我要是走了,以后回不回来都不一定。”
观御手一顿,困意全无。
涟绛没察觉他的异样,停顿数秒后慢吞吞地说:“步重说,若我在人间找到了心上人,长出第九条尾巴,我就真成妖怪了,以后再不能回九重天……”
他耷拉下耳朵,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观御,“观御,我舍不得你。”
观御半阖着眼望他,眼底没什么情绪:“舍不得我什么?”
涟绛想了又想,最终翻过身不想再看他突然间变得那么疏远的目光,闷声道:“不知道……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想陪我去?”
“三界事务繁多,”观御眉头微皱,“抽不开身。”
原来不是不想陪我去……
涟绛心生欢喜,转而问:“那要是我真回不来了,你有空便会来人间找我的吧?”
观御阖上双眼,遮住眼底骇人的嫉恨:“不会。”
“你怎么这么无情?”刚长出来的一点欣喜烟消云散,涟绛直起身,说话间已化为人身,散乱的长发垂在身侧,发梢蛮不讲理地缠上观御发梢,“我好歹陪了你五百多年,你怎么连到人间看看我都不愿意?”
观御睁眼,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锁骨处的那颗红色小痣上,说出口的话不似是疑问,平淡的有些发冷:“你有心上人,为何还要我去找你?”
涟绛被他问得一愣,呆呆地注视着他。
观御在他无知懵懂的眼神里清醒几分,伸手拉拢他翻腾间被蹭开的衣领,仿佛先前冷眼说那些质问的话的人不是他:“时间不早了,先歇息吧,明日我送你去叹花堂。”
“你不在这儿睡吗?”见他转身要走,涟绛拉住他的手,茫然发问。
观御将手抽出,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会与询春同睡一塌,也不会与止戈同床共枕,以后也不会再与你一起同寝而眠。”
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