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绥瞥了单舟横一眼。单舟横会意,笑哈哈道:“原来是你啊,真巧,哈哈哈哈,真巧。”
无人接话。应绥抬头望天,单舟横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十分自来熟地揽上松晏的肩:“那什么,我刚不是见你带了贺礼来,快给将军送去啊!”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松晏恨不能拿针线将单舟横的嘴缝上。他抬头对上李凌寒满是期待的目光,不禁有些脸热。
哪儿还有什么礼?方才都被应绥抢走了,之后又落进了单舟横兜里。
可众目睽睽,应绥又是他的亲戚,他着实不太好将方才发生的事挑明了说。
单舟横见他犹豫,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应绥拿的那三支金翅鸟羽是松晏的贺礼。思及此,他顿时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松晏攥着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李凌寒出声道:“无灾能回来,便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了。”
话音未落,一缕金灿灿的光芒忽然照进每个人的瞳孔。
李凌寒诧异地睁大眼:“这......”
松晏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到掌心里那支金光闪闪的羽毛上,道:“这是金翅鸟火羽。十年长一支,能治百疾,亦能挡邪祟。祝,”他顿了一顿,终还是没将“爹爹”二字说出口,“祝将军平安无忧,长命百岁。”
一语惊满座,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单舟横也不由惊讶。
金翅鸟羽已是难寻之物,更遑论十年生一根的金翅鸟火羽。
应绥眼神一亮,抬脚便要上前。
应柳儿及时伸手挡住他,朝他轻轻摇头。
李凌寒愣了好一阵子。直到单舟横夸张地惊呼起来,他才紧跟着回神,双手接过那支金翅鸟火羽,随后又犹豫着抬起手,大抵是想抚摸松晏发顶。但松晏退后了些,他只好作罢,转而朝松晏道谢,紧接着便招呼众人入席:“来,来,各位都别傻站着了,快先入座。”
松晏见单舟横往旁边席上坐,思量片刻便抬脚想跟过去。但李凌寒抢先叫住他,丝毫不见生分:“无灾!来,到爹爹这儿来坐。”
松晏踟躇片刻,思来想去终还是随李凌寒一道走过去。分明是短短几步的距离,在此时却显得尤为漫长。
或许是夜深露寒,他总觉得身后有些发凉。但巡视一周,又找不见那寒意的来由,便只当是天寒。
应柳儿也带着应绥入座。她见应绥神情焦躁地盯着松晏,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事不必着急,等过了今夜再说也不迟。”
“可若多拖一分钟,娘亲就多一分危险。”
应柳儿扭头看向他。
他攥紧拳头,许久,才妥协般地低下头:“知道了。”
对面单舟横饶有意味地注视着两人。他将一支金翅鸟羽夹在指间随意玩弄着,注意到松晏投来的目光时他微微弯腰,从口袋里摸出另外两只羽毛,一并抓在手里。
松晏挑挑拣拣选了块桂花糕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琢磨着待会儿过去与单舟横商量商量,将那三支羽毛要回来。毕竟这东西是长在步重身上的,由不得他随意送人。
至于单舟横和应绥之间的事,还有那盏琉璃灯,他并不愿意去搭理。
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松晏才刚落座没多久,便有人举着酒杯前来搭话。他虽不太懂人间的礼数,但还是尽可能地做到周全,来者不拒,是以不过须臾,他便被一众宾客灌得头昏脑胀,四肢发软。
恰在这时,有人抬着酒杯寻来,语气多有怨恨之意:“李、无、灾。”
松晏勉强撑着身子起身。他的眼前人影重重,已不大能看清。过量的酒水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例行公事般的朝着面前的人举杯,但还没说话,酒杯便被打翻在地,黄澄澄的酒水泼溅而出,弄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