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这日,钱槐钱椿一早便在园中设下天地香烛。
贾环晨起炷香行礼,又奠茶烧纸,晴雯等都抱着红毡迎上来贺寿,他也一一回过。
薛玄又陪他吃了早饭,这才一同出门送贾环往吏部上值。
午间,定城侯府的车来接了他去用饭。
谢俨昨日才回京,难为现下闲着,为着今日是贾环的生辰,便提前说了让他过家里吃一顿饭。
“侯爷昨儿就吩咐了,厨房里做的都是您喜欢的吃食。”
定城侯府离吏部近得很,常日里来回也方便,前些天谢俨不在家,都是谢修陪贾环吃饭。
还没到朝会的日子,所以他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谢俨了。
远山居外的几棵苦患树仍旧高大秀丽,贾环穿过外廊和月洞门进了院子,左右却没见到人,“景阙哥哥……?”
“这呢。”
只见谢俨从西边的书房走出来,肩上还趴着云宝,见了他笑道,“怎么站着。”
他便坐在了树下的石墩上,头顶的合欢花还是开得那么好,簇簇粉云一般,如梦似幻。
谢俨走至桌边,抬手托着他后脑勺揉了揉,“身上可还好?”
贾环点点头,抿唇笑了笑,“前些日子病了两场,太医说我底子强些了,所以没有妨碍,吃了药也就好了。”
“两月不见,似乎长高了些。”
他立刻眼睛一亮,“真的呀?”
“我何曾骗过你。”谢俨将云宝放在桌子中间的软垫上,又仔仔细细看了贾环,见他确实面色红润,无恙安康,“今日怎么没带药香囊?”
他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腰间的香囊不知何时不见了,“许是落在车上了也未可知,也是我没留意。”
谢俨便将自己的给贾环系上了,“偏是夏日里离不开这个,还这样不上心。”
贾环抬手拨开衣领子给他看,露出肩窝锁骨处一大片已经浅淡的红斑。
“前儿洗完澡在露台上睡午觉忘了带,就眯了那一会没注意,咬成这样。”
他微微簇起眉头,让若鱼去屋里拿药膏,漫不经心道,“薛太师果然贵人事忙,忙得连你都照顾不好。”
贾环指尖戳了戳云宝的额头,惹得它伸出小爪子去抱,“喀啾。”
“是我非要睡在那儿的,况且他当时也不在家呢,哪里好怪他的。”
而且薛玄见了心疼得不行,只是他白日在吏部上值,人多不便上药,所以才好得格外慢些。
谢俨冷笑一声,低沉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意味不明,“不怪他,怪我。”
得……这话连他都不好再辩了。
这净玉白雪的肌肤上落下任何痕迹都是扎眼的,让人看了不免吃心。
贾环抿抿唇没有说话,坐着不动乖乖地上药。
近两年,或许是因着他的缘故,薛玄和谢俨的关系比从前冷淡了许多。
虽这二人都不曾在外人面前有所表露,但贾环作为常与他们相处的人,没法不察觉……
谢俨收回手,抬眼便见他微垂着眉头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显得可怜巴巴的。
“……”
沉默后还是谢俨先一步妥协,“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吃饭。”
贾环立刻眨眨眼睛恢复如常,“早就饿了。”
到底是过生辰,所以准备的菜式点心十分丰盛,且都是贾环素日最爱的。
云宝年龄大了,和乌云雪球一样,再不复幼年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