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环儿还在,谁也不许先做棺椁!”贾母拄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上的石砖,又骂了贾政一顿。
薛玄看着躺在地上的马道婆,“这法世上还有谁会解?”
马道婆被打了几顿,也没了力气叫唤,“这是玉湘密术,天下间除了我已经死了的师父,只有一个小师叔会解,我已经有二十年没见过他了。”
便是能找到,也要花费许多时日,而贾环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活过明日都很难说……
薛玄抚了抚眉头,“侧生,传我的话,命各州府县衙张贴告示,若有人能医治,赏黄金万两。”
“环儿的病耽误不起,若是徒有虚名之人,验看无效,加以重罪。”
不管众人如何悲痛,眼下竟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他的命……最多还有几日?”
马道婆眼神躲闪,但是这样的事根本无法隐瞒,到时候人死了她还是要遭殃,于是说话声也有些磕巴,“便是我倾尽所能,最、最多、只能活七日。”
赵姨娘闻言只觉得双腿一软,直直地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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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告示贴了四五日,也并无人来贾府自荐医治,众人心中越发灰心起来。
贾环整整昏迷了六天,鼻息愈发浅淡,连胸口的起伏也几乎看不见了。
贾母王夫人几个每日都念经,张道士领了徒子徒孙在园内日夜作法祷告,也未见效。
各勋爵贵族人家都听闻了此事,派人来看视的也不在少数。
便是连皇帝知道后,也十分惋惜哀叹,命德禄亲自去贾府走了一趟,好言以做宽慰,三皇子和五皇子府上闻言也都来看望过。
薛玄日日都坐在月蜃楼,贾环却始终不见丝毫好转。
谢俨手下的禁军各处戒严,整个京城都变得沉寂下来。
一直到第七日,贾府上下及各个亲戚姊妹都到了月蜃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贾环的最后一天了。
满院子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可怕。
薛玄一直摩挲着手上戴的迦南佛珠,心中不知念了几千万遍《地藏经》。
本是极静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木鱼声。
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重忽轻,像是从天际边传出,又好似就在耳边,忽听得谁念了一句,“解结解结解冤结,解了多少冤和业。哪家有中邪祟诡咒者,我们可解。”
大家不知哪里来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看了告示而来,一下子人声鼎沸起来,贾母贾政等连忙让请。
薛玄坐在二楼露台上所以看得远,只见两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行动快出了残影。
贾母的话刚落,二人就站在了月蜃楼院外。
众人吓了一跳,大观园的门距离月蜃楼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便是跑也没有这么快的。
只见一个癞头和尚一个跛足道人,穿着破烂斑衣,笑嘻嘻地站在院外,“可有人要医治啊?”
旁人不认得,薛玄和薛姨妈却认得,那和尚分明就是多年前曾到过薛府,给了宝钗治热毒药方的癞头和尚。
十来年过去,他的容貌竟分毫未改!
薛姨妈为了看清一些,便越过众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