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它呢,好歹它也在她潘家的屋檐下挂了两年,是个熟鬼。它就知道,她就没把它瞧在眼里,只把它当做挂在屋檐下的一个装饰物!
凡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这小蝴蝶算啥!
喜新厌旧的小大仙!
潘垚无奈地瞥了一眼过去,只见蓬头鬼娃娃的小豆儿眼一转,大大的鼻子一个抽动,像是猫儿嗅到了腥味一样,嘿嘿一声怪笑,冲潘垚挤挤眉眼。
它听到了哟,这处屋宅的夫妻俩个,他们在说话,说的还是小大仙你的事哟。
潘垚立马知意,一点蓬头鬼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你又想去听墙角?扯着我做幌子也没用!不许去,给我老实点儿。”
蓬头鬼肩膀一个耷拉,蓬松的鬼发好像都蔫耷了。
有墙角不能听,鬼生毫无生趣,发丝根儿都透露着无精打采。
“你呀你,整天不干正事,尽想听一些墙角,羞不羞了?”
潘垚正数落蓬头鬼的时候,就听院子里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她手往桌面上一拂而过,只眨眼功夫,原先搁在上头的龙形灯便不见了踪迹。
一并被收起来的,还有不安分又跳脚的蓬头鬼。
“嫂子。”潘垚冲推门而进的季茹娘笑了笑。
季茹娘:“阿垚妹子。”
季茹娘胸口大力的起伏,一方面是被自家官人的话惊的,另一个方面也是她走得急了些,这才有些喘。
潘垚关心,“嫂子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我给你舀一碗水吧。”
说罢,潘垚起身要去橱柜拿黑瓷碗。
锅里烧的那一锅水,在余火的闷烤下,这会儿已经咕噜噜地冒着小泡了。
季茹娘拉了潘垚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阿垚妹子先不忙,我有事儿和你说。”
潘垚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来,两人挨着坐一块,正好在一张长条凳上。
“阿垚妹子,你听我说,我家官人说了,近来外头不是很太平,你一个小姑娘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个人上路寻大哥,这叫嫂子怎么放心?”
“不若、不若……”季茹娘思量片刻,咬了咬牙,道,“阿垚妹子要是不嫌弃嫂子这儿僻静,就在我这儿住一段日子吧,等外头太平了,或是开春了再离开。”
“说不得你大哥自己就能寻过来,咱们就在这儿守着。”
潘垚的注意力被吸引,“嫂子,你说外头不太平,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唉,说来这事,我们平头百姓的,知道得也不多。”季茹娘叹了口气。
“我家官人有一个族叔,以前是个皮行,阿垚妹子知道皮行吧,就是走街串巷卖些狗皮膏药的行当。治不了病,倒是能做些药,像是头痛脑热,驱除蚂蚁蛇虫的……都有。”
“后来,听说他卖的药被一个老太太买了,药了好一些耗子。老太太不讲究,还嫌山里的猫叫声恼人,特意将药的耗子往山里一丢,惹得野猫吃了,倒了一大片的野猫。”
“这不,就惹恼了野猫后头的祖宗猫妖,被猫妖寻着报复了!”
“猫妖聪慧,有样学样,也将这些死耗子喂了野鸡狗獾这样的小动物,再往老太太家附近一丢。”
“瞅着不要钱的山货肉,谁能不捡?老太太家里人欢天喜地的捡了肉回家,结果,自家人也被药死了。”
季茹娘说得是心惊胆战。
妖鬼一流,心眼当真是小,爱分明,恨也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