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似水月色便也融进他眼里,浮沉间藏住了眼底深意。
交汇的一刻,夜潮无声涌动,直至楼下喧哗又起。
容兆移开目光,转身慢步上楼,推门进了房中。
乌见浒走上他先前站立位置,望向窗外那一轮圆月——
同一景致,同样的视角。
他的视线停住,恍然意识到,方才容兆站这里时,在想什么。
入夜,容兆在房中入定打坐,忽闻隔壁传来哗声,奚彦一声高喝:“你们什么人?!做什么!”
他倏然睁眼,释出灵力,飞身而出时,却只见夜色下奚彦被人强行掳劫远去的背影。
“少宗主!”
刘崧等人落后一步出来,见状大惊失色,当即追了上去。
容兆抬眼望向前方夜空,停了片刻,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跟上。
奚彦被人带着径直往白鹭山中去,他们一路追入山林,那些人已直入山林深处。
夜色太沉,看不清奚彦被带往哪方,容兆冲气急败坏的刘崧等人丢下句“分头追”,孤身往北面峰头掠去。
这一侧是这白鹭山中灵气最充裕处,先前他就想来看看,这下连借口也省了。
才落地,却有八方剑意一起涌上,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漫天蔽野,像已等候他多时。
容兆反应迅速地旋身而起,释剑抵挡,仅仅一下,被斩断的剑网又快速合拢,构织成愈发紧密的剑阵,遽然包围向他。
他被逼回击,剑波呈圆弧状凌空横扫而出,一时间林中罡风赫赫、剑光大作。
这剑阵结出的网无形胜有形,柔软多变又坚韧不摧,很是难缠。
容兆一剑斩下,晃眼扫过四周,手上快速成印,同时打向震、坎、艮三个方位,果不其然炸出了藏在其中的黑衣剑修。
剑阵塌了三个角,立刻有人补上,法阵轮转,重新撑起那一隅——分明是能迅速将人绞杀的卦阵,起阵人的目的却像只想生擒他。
容兆释出的剑意每每撞上剑阵,在推拉、消融、吞噬后其威势便涨一分。
他索性收了剑,只以灵力作挡,身姿利落潇洒,于那阵中翻飞,手指不断掐诀结印。赤红法印成于他掌间,急遽扩大,自阵中落下的瞬间,他手掌带着那道法印暴击在地上,腕间灼烫,长剑重新出鞘,上炁剑意随阴火灵力如水浪一般急扫出去。
霎时地动山摇、赤芒耀目,八方阵位同时被击中,那些藏在暗处的剑修闷哼出声,剑阵已破。
容兆倏然抬眼,凌厉目光落向前,指尖送出一簇剑气,打穿了前方一株高大灌木。
刘崧自后狼狈跌出,被剑气洞穿了手掌,愤怒诘问:“云泽少君你做什么?!”
容兆执剑上前,居高临下望去:“刘管事,这话不该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崧粗喘着气:“你一进这山中便丢下大伙独自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容兆凉声打断他,“你觉得掳走少宗主,是我叫人做的?所以一路跟着我过来,见我落入阵中狼狈应对,也只是袖手旁观,不肯帮忙?”
“云泽少君你是剑修不世之材,这等剑阵,岂能耐你何,我便是不出手帮忙,你不也破了阵,”刘崧酸溜溜地说着,挣扎想爬起来,动作间忽然一顿,惊愕抬眼,便见容兆手中剑尖已停在了他眼前,“你要作甚?!”
“有人让我料理了你,我本不想惹麻烦,”容兆自上而下地打量面前之人,眼底不掩鄙薄,如同看一件死物,“现下看来确实有些道理,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敢?!”刘崧目眦欲裂,“我是紫霄殿管事,是宗主的心腹,你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