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随之骤停了片刻,浅淡木槿香扑面罩过来,带着血腥气,而后便被人揽在怀里。
那双冰凉的手落在耳上,想将外界的声音都挡住。
木朝生脑中嗡嗡直响,乱糟糟一团,吴信然的话再脑中转了一圈,还是没能将那些分明十分清晰的话语琢磨明白,只怔怔靠在季萧未怀中喃喃问:“什么意思?”
“我不曾听懂,”他又重复道,“我听不懂。”
“听不懂便罢了,”季萧未揽着他往殿外走,“无事,无需听他胡言乱语。”
木朝生没应声,心中却忽然清明起来,心想,他又怎会听不明白。
他是白家的三少爷,却不姓白,当初刚醒来时哥哥姐姐给过他两个名字,一个心中熟悉,另一个似乎从未听闻,到现在都已经不记得那个名字叫什么了。
大约是从前并不常用,或者根本不曾用过,倒像是哥哥姐姐临时起的。
这件事情他一直清清楚楚,但从不愿去深思,好似这样都能当没发生一般,当做是正常的。
吴信然说他并非白家血脉,他不信这句话,他从来不相信外人的话语,只认定自己的判断。
吴信然多半是在骗他,倒像是想要提醒他什么东西。
木朝生总觉得有什么记忆正呼之欲出,又被阻隔在重山之外,被一叶障目,他记不起来,想不起来,更觉头痛欲裂。
他已随着季萧未离开了书房,走到游廊下,忽然又听吴信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是破罐破摔一般, 顾不上往日的情分和脸面,道:“陈国木家灭门至今不过十余年,你既不记得木家对你的养育之恩,甚至忘了白少傅与陛下联手向你隐瞒真相一事,如今信任至此,当真可笑。”
“吴信然!”白枝玉怒道,“白家家事与你何干?”
“怎么无关,白瑾的尸体还横陈殿堂正中,你与他多少年的情分,还比不过一个满身污点的奴隶。”
“那是我弟弟!”
木朝生脑袋更疼了,脚步忽地一顿,竟从季萧未怀中挣脱出来,蓦地回过头去。
乱七八糟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撞击着当前的认知,让他感到恶心想吐,又浑身颤抖,骤然间升起的杀意难以抑制,他抓着剑柄的手颤抖不止。
季萧未心道糟糕,忙伸出手去拽住他的手腕,“小槿儿。”
他没能拽住,那游鱼一般的少年自他的掌控中挣脱,他学过林回的剑招,脚下步子很快,剑势也很快,哪怕看不见东西,却仍然能准确避开身前的白枝玉,向着吴信然直刺而去。
吴信然弯着眼睛笑起来,他不惧死亡,若木朝生杀了他,当堂连杀二人,其中一人甚至还是朝中重臣,季萧未若想要继续包庇木朝生,势必会引起朝堂上下和百姓的不满。
到时候若起兵谋乱,谁又能有异议。
吴家的碑铭上要刻着大道仁义,绝不能是乱臣贼子。
他不曾躲闪,木朝生那一剑也不曾收力,堂中人阻拦不及,眼见吴信然必死无疑,一少年忽然从窗外跃进书房中,瞬时便挡在吴信然身前,手中短刀扬起,接下木朝生那一剑。
刀剑相接时带出一道刺耳的尖声,木朝生面无表情,手上力道也并未收敛些许,反倒顺势挽了剑花,身形诡谲得有些漂亮,连发丝都扬得恰到好处。
只见那红衣一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