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站在远处大喊道,“白二你撒手!不准欺负他!”
“谁欺负他了!”白梨对骂道,“你何时瞧见我在欺负他!”
那吴文林已经奔过来,将木朝生从对方手中拉回来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叉着腰同满面忿怒的白梨对视,毫不客气出言讽刺对方:“若不是你兄长与陛下是故交,你以为你能射中那只兔子。”
“木朝生自己偷袭,我还不曾怪罪于他。”
“各凭本事的事,木朝生眼盲看不见,那一箭射得比你好是他的本事,你靠着陛下的帮助才拿到的猎物,可不就是在欺负人。”
白梨被戳中了心,一时间难堪至极,总觉得外人都在议论自己趁人之危,面红耳赤,大声道:“我已经说了让给木朝生,是他自己不要。”
木朝生被吵得心烦意乱,他觉得头晕,眉心跳得厉害,让他愈发烦躁。
吴文林还准备要与人对骂,却见木朝生忽然弯身将地上的死兔子拾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白梨的脸上糊去。
白梨顿时嫌恶地叫了一声:“木朝生!”
他是世家少爷,娇生惯养,射中的猎物都不愿意自己去捡,突然被腥臭的血和兔毛糊了一脸,白梨恶心得想吐,偏开脑袋胡乱擦着脸,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恨恨地转头望着木朝生。
吴文林赶忙将人拦在身后:“看什么?”
白梨不曾搭理他,直盯着对方身后笑意盈盈的少年,咬着牙,既像是在同木朝生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道:“我并不曾想过要欺负你。”
“你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木朝生语气轻轻,他的声线很好听,清清冽冽,白梨最开始并不曾注意,直到某一日忽然想起对方的话音时才猛然惊觉,他有些出神,又听木朝生接着说,“先前打我的几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木朝生语气带着些许恶劣,唇红齿白,一字一顿喊他:“白二少爷。”
“他算什么白二少爷,”某个少年嘲弄道,“只不过是白家的养子,还真拿自己当少爷了。”
白梨脸色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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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是又吵起来了?”吴信然手中端着茶,摇摇脑袋轻叹一声,低头轻抿一口,转头对着漫不经心斜靠在椅子上看热闹的季萧未道,“陛下当时便不应当出手,小奴隶想出个风头罢了,回去再教训也来得及不是么?”
“得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白二毕竟是枝玉的弟弟,小槿儿恃宠而骄倒是无事,断不能拂了白二的面子。”
季萧未掩唇闷咳两声,听见吴信然轻笑的声音,偏开视线同下首满面担忧的白枝玉对视了一眼。
白枝玉道:“阿梨脾气不好,我还是去瞧一瞧,担心孩子们受伤。”
“你去做什么?”白丹秋拽住他的袖子,“回来坐好。”
那猎场里已经闹起来了,一群少年围在一处打闹,白瑾也跌跌撞撞跟着往猎场那边跑,大约是想去劝架。
白枝玉面色担忧,很难将视线收回来,焦虑到了极点:“他们已然打起来了。”
“孩子们打个架又不是多么稀奇的事,”白丹秋将手中茶杯放到他面前,冷声道,“你幼时可就不曾打过架?”
“未曾。”
“......”白丹秋冷笑一声,“也是,险些忘了,从前你被同窗欺负,是我替你打回去的。”
季萧未的嗤笑声从上首处传来,白枝玉有些无奈,温声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