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被人掩上,留满室月光与他二人关在屋内。
他挪步去桌前,也是娄念正对的位置坐下。
娄念抬眸看了眼,正对着他的人眼里有某种藏得不好被无意流露出来的翻涌情愫,但没有冷不丁被请来的讶然。
他注视荀锦尧,浅浅勾起唇:“荀仙长,你总不肯老实一个人歇着,我会担心……”
话至此处,他有意拖着音节顿住了,眼看荀锦尧眼中情绪又浮起一丝波动,话语温温柔柔地补全了后话:“担心你晕在闭月城后,秦宗主说是我动的手脚。”
“……”原是担心这个。
荀锦尧没有掩饰划过眼底的失落,继而垂过眼眸,平淡地叙述:“不会的。多亏有你,再没有哪个晚上比今日白天歇得好了。”
“是吗?”娄念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是真的为他相合时宜的阴阳怪气觉得好笑,面上笑容深了些,不落下风回敬他,“不用谢。”
荀锦尧掀起眼,无什么情绪瞧向他。
“噫~”娄念两手握紧杯子,佯作着闪避他目光,斜睨着他抿了口茶水,“与我说说你碰见的盗贼怎么样?”
谈及正事,荀锦尧点了头,从袖中取出一根用手绢包裹的银针:“这个,我与对方短暂交手,他所用的武器是针,手法娴熟,不像是拿一件不常用的武器做伪装。”
娄念接过手看了看。
荀锦尧继而补充:“擦拭之前我测过了,上面沾有少量迷药,与划伤狼犬的是同一人。而且他的招式我有些眼熟,不出意外的话,盗贼应该是岳坤。但若是岳坤,他是正道,却跑来了魔界的地盘,不知你那里可有什么头绪。”
“岳坤……”娄念放下杯子,指尖擦燃火焰,暖色光亮倾洒在细长银针。
他垂着眼眸,心不在焉地持针尖颠来倒去:“散修兄弟招了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孙珂暗中雇各路散修搜寻手镯,不料错失良机,被人捷足先登。他的人到的时候,只发现一条昏迷倒地的狼犬,与一支沾染鲜血的银针。”
“所以三拨人里,岳坤手脚最快,锁定秋霜藏镯子的地点,将镯子盗取。结果种种迹象却表明,他的情报来自于魔界……”
“东北领地。”他翻动银针的动作停止,轻呼一气将火焰吹熄。
“什么?”荀锦尧问,“他在东北领地?”
“有人在东北领地边界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身披黑衣的正道修者。”娄念将封回手绢的银针递还给他,“他该庆幸他来这里不是一年前,否则他会被剁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魔界最乱的东北领地,若非一年后两界握手言和,莫说是正道修者,纵是局外的魔界修者,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往里头闯。
荀锦尧不否认,道:“他有同谋。”
“他本不该有东北领地的同谋。”娄念道,“他的目标明确,摆明了直奔天青圣域而来。但魔界与凡界体系相差甚多,他们习惯武力相争,拜服强者的理念根植于心,哪怕是东北领地的魔修也不例外。若涉及圣域钥匙这等秘宝,他们其实不敢私吞。”
荀锦尧想了想:“或许有岳盛在背后以飞鸿宗的名义收买他们?”
“有可能。”娄念道,“但无论选择岳盛还是岳坤,他们都走了一步烂棋。”
他话落,将杯子推回桌子中心,欲要起身。
但荀锦尧按住了他散在桌面的袖摆:“你亲自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