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戈下意识看向季钦。
季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躲开了她的眼神。
可惜今日是林淮的大喜日子,不好将话题一直放在其他人身上,季戈即便想要吃瓜,也只能暂时打消想法。
文安侯今日也到了:“今年殿试的题目是皇上出的,他定会格外关注。皇上可有出现在保和殿?”
林淮表情严肃起来:“皇上来了两次。第一次侄儿没印象,第二次是在殿试结束,考卷阅完之后。”顿了顿,“侄儿的状元之位,便是皇上当场钦定。”
文安侯皱紧眉头:“你且将当时情景一一说来。”
其他人本欲高兴,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林淮虽不明就里,却也乖乖将当时情景不漏半分地说了清楚。
听到太子也在,文安侯面色难看起来。
其他人一开始并未察觉不对,此时脸上也不禁多出了沉凝。
季世文直接问他:“太子果真对你比较关注?”
林淮点头:“尤其是听说我与您同出一族后,太子看向我的眼神便愈发不掩饰起来。我怀疑,太子想要招揽于我。”
有些奇怪……
文安侯开口:“你将策论题目,与你写下的策论复述一遍。”
林淮不敢耽误,立刻将题目与策论的大概说了出来。
文安侯还未说话,季世文就忍不住道:“你这策论写得有意思,竟然与皇上对云贵川一带部族土司的打算不谋而合。皇上只是有了初步的想法,你却连具体的实施办法都给了出来,难怪皇上点你做了状元!”
林淮给出的解决办法也简单,就是“改土归流”。
这项举措在真正的历史上就是由康熙首次提出,并进行了初步的准备与推行工作,一直到雍正时期全面推广,并落到实处。
林淮经验不足,策论中的某些地方其实并不成熟。
可对康熙而言,却已经完全够用了。
文安侯无奈看向季世文:“川宁侯,您还未意识到其中危险吗?”
季世文一顿:“皇上还在呢。”
“你们少与太子打交道,对他的了解估计还停留在他少年时候,但……”文安侯摇头,“近些年诸位皇阿哥一一成年,对太子的威胁一日重过一日,他行事已有些失去分寸,索额图去后更是广结朋党,还不许旁人违逆。他若盯上了淮哥儿,只怕不妙。”
季世文确实很少与太子打交道,但对他的了解还真不仅限于少年时期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的时候。
但他对太子的了解,更多来自于康熙。
康熙对这位太子的印象嘛……
至少二废太子之前,太子犯下的所有错事在他眼里,都是太子身边人心怀不轨、恶意挑唆,反正太子仍是他清清白白的好大儿。
他正要追问,却突然听得外面传来打更声。
快宵禁了。
文安侯与季世文对视一眼,只得无奈起身,同季戈林淮二人告辞。
等人走后,林淮仍在回味族叔与岳父之间的对话。
季戈见状笑他:“你考试一天都不累吗?”
林淮回神,微微有些羞窘:“只是有些在意长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