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戈略一回想,便明白过来:“担心太子?倒也不必,你身为状元可直接入朝担任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一职,有机会面圣,却不见得有机会遇见太子。翰林三年,你自己小心些,躲过今年便不必再担心了。”
林淮顿住,疑惑地看向季戈:“为何躲过今年就不用担心了?”
当然是因为,明年太子就要被废了!
但这话却不好和他说。
季戈耸耸肩:“想要攀附太子之人如过江之鲫,你觉得他对你的兴趣能持一年?只怕到时候你站到太子面前,他都不记得你是谁呢。”
林淮恍然大悟:“夫人说得对啊!”
于是决定不再庸人自扰。
他在家中休息几日,很快便到了打马游街这天。
这日一早天还未亮,林淮便立刻赶往礼部,换上内务府特意准备的状元服后,便在一众官兵敲锣打鼓之中骑马上了街。
状元剑眉星目,红袍加身,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中央路过,不知招来了多少人的视线。
因为过于出众,竟连榜眼与探花的风头都抢走了不少。
许多姑娘大着胆子,向他扔去不少荷包。
林淮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见着状元惨状,原本对他年纪还有些不平的榜眼探花二人对视一眼后,倒是散去不少。
两人策马向前,只落后林淮半个身位,为他挡去部分“攻击”。
林淮回头,感激地冲着二人拱手。
两人笑着回礼。
顾文君更是打趣他:“不知你可感受到了孟东野先生‘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畅快与高兴?”
林淮一边挡下楼上扔下的鲜花,一边作怪道:“畅快与高兴没有,担心与苦恼倒有一箩筐,就是不知在下以这等面貌被拙荆家人瞧见,回去能否得到体谅了。”
因为林淮成婚不久,当时不少考生都已经提前来了京城备考,亲眼见过那场婚礼的盛况,故而对他岳家身份一清二楚。
这也是两人之前为何会有不平的原因——
他们已经知道林淮与康熙对话,自认若有林淮那般得天独厚的条件,写出来的策论未必比他差。
顾文君有些担忧:“可是尊夫人对你不好?”
林淮一愣,明白二人误会,赶紧解释:“并非如此,只是殿试结束那日,岳丈与几位岳家叔叔就担心在下相貌过于惹眼,还曾说要亲自来为在下撑面子……”
“林淮兄,你瞧那是不是川宁侯?”顾文君错愕看着街边。
林淮回头,竟直接对上了川宁侯的眼睛。
季世文咧嘴一笑:“女婿,我在这儿——”
林淮顿时哭笑不得。
他正想让川宁侯离开呢,却突然发现扔向自己的荷包鲜花等物少了大半,犹豫之后,干脆笑着冲季世文挥了挥手。
扔向他的荷包鲜花瞬间消失无踪。
林淮长舒一口气:“可算是不用担心被砸破头了。”
三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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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茶楼,一满人打扮的女子撇了撇嘴:“原还想着回家央求额娘为我定下状元,没想到竟是成了婚的。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