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行李。
他的行李其实真的不多。
就一个行李箱,一个书包。
书包里装的贵重物品,各种证件,笔记本电脑;而行李箱里则简单放着一些衣物和日用品。
当然,他和温朝闻一起过了七年,不可能真的东西这么少。
可正如季明森在别墅门口所说的那样——
“不重要的东西就扔了吧,再买就是。”
鹿鸣深以为然。
再说了,季明森其实也完全没有给他留下装那些旧物的空间。
足足二十平米的客房里家具日用品一应俱全。
连拖鞋也贴心到准备了凉拖棉拖各两双。
浴室里更是不必多提,各种洗漱用品,毛巾浴巾通通摆放地整齐;而打开衣柜门便会发现,季明森甚至还给他准备了衣服。
家居睡衣,日常T恤,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
尺码一看就是属于鹿鸣的,因为显然如今高大健壮的季明森并穿不上这些衣服。
可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晚上准备好的么?
他是在哪里买到的。
晚上的商场难道不关门吗?
鹿鸣咋舌。
他愈发对季明森如今的身份感到好奇起来。
但鹿鸣虽好奇,却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他与朋友交往很讲究分寸。
如今他已经是占了小森极大的便宜,既然季明森不愿意对他多提起,他也不会去多问,或者暗地里调查。
简单收拾好行李以后一看时间也不过早晨八点。
鹿鸣便也换了身衣服,浑身轻松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可鹿鸣是睡着了……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人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阖眼。
……
鹿鸣走后,温朝闻以为自己会迅速睡着。
他对睡眠的需求很高,每天不睡到六小时以上身体便会像停止运转一般浑身不适。可从昨晚到今早,一切乱了套。
先是看着鹿鸣收拾好的行李箱失眠。
后则是想着鹿鸣果断离开的背影失眠。
他烦躁极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已经决定好要离婚。
明明也已经确定要和白树在一起。
为什么现在却表现出一副不舍得鹿鸣的样子?难道七年的习惯真的如此可怕吗?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
可温朝闻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被鹿鸣改变的。
鹿鸣是替代品。
这是一早他心知肚明的事实。
而且,虽说温朝闻从不明说,可其实,在鹿鸣面前,他总是秉持着高人一等的想法。
他觉得他是有这个高人一等的资本的。
因为无论是从社会地位,个人成就的方方面面评价标准来说。
他都远远高于鹿鸣。
用一句俗点儿的话来说——
“鹿鸣能攀上他,是鹿鸣的福气。”
这话可不是温朝闻自己自吹自擂,而是当年结婚时,鹿鸣的母亲亲口所说。
温朝闻把这句话记到现在,七年的婚姻中,在种种方面不自觉显露着自己的高傲。而对于这种高傲,鹿鸣总是顺从的,仰慕的。
温朝闻喜欢鹿鸣用那种仰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会让他产生一种其实他是全世界中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