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好几次:“谁说我喜欢他了?”
他说:“我现在最讨厌他了。”
十几岁的少年人,世界里总是非黑即白。
不喜欢,就该是讨厌。
不能喜欢, 就得离远一点。
那点情绪越隐藏就越是惦记,闷在心头像是密不透风包裹着的塑料袋, 将所有蒸腾的水汽全掩在严严实实的里层,怕人看见,怕人知道。
后来闷久了, 自然而然就觉得, 也不过如此, 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直等到那年的除夕夜,余征祥早早就在餐厅预定了团圆宴。
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宋非晚和褚寒峰的那家餐厅, 他白天约了裴彦,打完球便提前赶到了那儿。
结果等了许久, 只等来余征祥一个。
他狐疑地瞧着余征祥空荡荡的身后,满腔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就听余征祥在他纳闷的目光下主动解释道:“别看了,就我一个人。”
那个名字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停滞在嘴边,他抿了下嘴唇,换了种问法:“你没跟他们一起来吗?”
余征祥示意应侍生上菜,然后默默给他烫碗,语气也一如往常:“没有。”
余丞明显感受到,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攀上他的心头。说不上有多强烈,但仅那么一点点,就已经足以令人察觉,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喉间挥之不去。
他怔了半秒才不以为意出声追问:“他们没时间吗?”
余征祥没立即接话。
直到他固执地扭头望过去,一副等不到回答不肯罢休的模样,才见余征祥把碗筷重新放到他的面前,不咸不淡开口:“我和你宋阿姨已经决定分开了。”
余征祥说:“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余丞记得自己懵了一下,好像某种希望突然落空,而猝不及防地好半晌没缓过神来。
如今想想,哪怕当时处处躲着褚寒峰,嘴上念叨着再也不理人了,但其实潜意识,他还是认为彼此间仍旧是有所联系的。
因此还有几面的机会,还有说话的理由。
那也是他首次意识到,他跟褚寒峰之间,是真的再没有了牵连。
或许是余征祥也还处于刚刚失恋的伤感中,怅然若失也没察觉到他有哪里不对:“你也别瞎操心了,成年人就是这样嘛,好聚好散。”
“况且你正好不也说不喜欢你宋阿姨的儿子么,我看啊,就你这暴脾气,人家还不一定喜欢你呢。”
确实不喜欢。
所以当晚他破天荒地点开通讯里褚寒峰的名字,纠结许久,还是不知好歹地发出几条短信息,一边祝对方新年快乐,一边询问对方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结果褚寒峰一条都没有回。
挺好的。
他本来也没指望褚寒峰会回复。
像是一直以来鼓胀的袋子突然被人从外划破了一道口子,等尘埃落定,反而轻快了不少。
如今旧事重提,余丞又觉得自己那会儿实在是矫情。
他看着褚寒峰给自己发的消息,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斜躺在沙发上,手指飞快打字:
【余丞】:你是在问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余丞看着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对话框,等了半晌,又不耐烦地退出去刷微博。
一直等刷到了张云驰团队的辟谣,说目前跟褚寒峰等人没有工作上的对接,不过是私人饭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