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背面的画,是你画的。”
钟煜诧然,又忍了笑:“看你瞧了这么久,还以为你瞧出了别的端倪。”
沈怀霜摇了摇头,他像想起了一件旧事,忍不住笑了下,道:“子渊,最早的时候,我给过你的那枚勾玉,也不是随便给你的。”
开口的时候,他像说出了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
明明这件事,他最不该和钟煜说。
沈怀霜沉吟片刻,答:“宗门的事,一枚勾玉涉及千丝万缕。”
“那枚玉,来自我师门。”
“那块勾玉它确实普通,可江湖上,有见财起意,为了一块玉盗抢的,树大招风,所以我师门特地选了最普通的玉种,不知师门出处却能护身。”
那枚勾玉还挂在钟煜脖子上,钟煜应了声,在指节上转了两圈,他应道:“这件事,我一直知道。”
沈怀霜取出钟煜给他的少师印:“其实,你给我的玉,也让我想起一件旧事,从前,我曾经羡慕过别人。为什么同样都是一门所出,有人万众瞩目,有人就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未入玄清门前,沈怀霜曾在意过,他的同胞脖子上挂的护身玉。
那是块色正且浓的帝王绿翡翠,一眼便知族中厚爱。
人都希望能为父母所爱,为族人所爱。
“我不会再为这件事神伤,但我只是觉得——”沈怀霜低头看了看,嘴角笑容又起,“命里缺的东西,补偿给我了。”
钟煜走在道上,他垂下袖子,不经意和沈怀霜的手背靠在一起,望过去道:“那以后,绳边磨损了,我们就去换两根一样的。再挂在一处。”
“旁人对你不好,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钟煜一字一句地说着,言辞认真,像是同门在开导,“以后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说,我都给你。”
沈怀霜摇头,但他也淡淡笑了下:“孩子话。”
钟煜轻笑了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是给不起的人么?”
两人同行在道上,很快,身后车马流动。
官道两侧楼阁上的小娘子们抛下了大把的花瓣,鲜红如牡丹,淡粉如桃花,清淡如玉兰,从娘子的指尖洋洋洒洒,缤纷落下,如同泼彩墨作画。
沈怀霜头上落满了花。
青年指尖近在眼前,取了碎瓣,一瓣红莲从他指尖落下,又徐徐飘落地面。
沈怀霜:“这也是你想的?”
钟煜又拍了拍沈怀霜的肩膀,停顿两下,莞尔道:“大赵城内风气向来如此。”
周围呼声更高。
“仙师!仙师!”
“太子——殿下。”
“上来坐坐,瞧瞧我们!!”
钟煜收手:“大赵以后,世人眼中只怕只有先生。”他面上的笑容没有散去,对上了沈怀霜的眼睛,望了会儿,徐徐挪开目光。
沈怀霜再走两步,两人手背又撞在一起,他收了收自己的手掌。
他的弟子赞颂他,说的内容却事关他的样貌。
可沈怀霜不觉得冒犯,走入一会儿,钟煜带着他并肩拐入了城中的一间衣庄。
两人伫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