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还欲据理力争,却被女儿拉住了手臂,转头看到女儿冲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父亲不必再同郑大人多言。”
郑御史冷哼一声:“还是太子妃明事理,姜大人你为人古板,却是教养出两个懂事的儿女,只可惜啊,都照错了沟渠...”
收到女儿的示意,姜慎忍下怒火,一家人握紧手,冷冷看向庭院里翻箱倒笼,恨不得掘地三尺的禁卫军。
燃烧的火把在黑暗中闪动着火光,照亮在场每一个脸上的神色,有人脸上透着狡黠和算计,有人面色紧张,还有人面容平静,只是静静旁观眼前的局势。
忽而,有一人高声喊道:“启禀大人,卑职有所发现。”
郑御史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连忙扬声道:“快将证物拿过来!”
一名禁卫军手捧沾着湿润泥土的木匣子快步走来,双手奉上:“启禀大人,卑职们在书房外的槐树下挖到了这个。”
一旁的官员将手中火把凑向禁卫军托举的木匣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他当即抽上一口冷气,吓得往后跌退两步。
姜玉竹看向木匣子里的东西,她清瞳微震,面色骤然转白。
只见木匣子里放置这一个用沉木打造的人偶,那人偶穿戴一身做工精致的五爪龙袍,背面还贴有一张黄纸,纸上写着耀灵帝的生辰。
“看来告发之人所言不假,太子在府中行巫蛊之术,诅咒陛下!”郑御史阴森森一笑,当即下令道:
“来人呐,将太子妃押入大理寺审问。”
“住手!”
郑御史话音刚落,只听月亮拱门外响起一道清呵声,众人循声看去,原是十皇子和萧世子带领一队兵马前来。
身穿锁子甲的兵卒迅速将庭院里的禁卫军隔开,詹少辞快步走上前,他目光扫向面色僵硬的郑御史,大剌剌道:
“郑大人好大的官威,拿着鸡毛当令箭,竟胆敢对太子妃动用私刑。”
郑御史忙躬身行礼,口中说着不敢。
“十皇子,并非下官有意要为难太子妃,只是眼下铁证如山,太子妃乃是太子的枕边人,平日里执掌太子府,下官只是想带太子妃去一趟大理寺,好审问出这木匣里的巫蛊之物,究竟是从何而来?”
詹少辞蹙起剑眉,反驳道:“太子妃和太子成婚当日,太子就留在宫里,二人连洞房都没入,太子妃又怎会知道这东西的由来。兴许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郑大人趁乱带进来的...”
郑御史脸色一变,厉声道:“下官奉命办差,在场诸位官员都看到这巫蛊之物是从太子府里搜寻出来,十殿下怎能空口白牙污蔑本官。”
“小王又没亲眼看见,郑大人若真是秉公当差,为何要趁太子不在府时,深更半夜前来搜查?”
“本官收到告发信函,得到大皇子秘令,这才...”
“小王看你是觊觎太子妃的美貌,才会半夜里闯进来...”
“十殿下休得血口喷人...”
眼见十皇子和郑御史二人快要呛吵起来,萧时晏及时出面阻止。
“郑大人,中书省没收到任何起草诏令,故而御史台无权扣押太子妃,至于郑大人今日搜寻到的证据,亦需呈交给大理寺审理。”
男子眉眼平静,声音沉着有力,言辞间有理有据,驳斥得郑御史哑口无言。
“那...若是太子妃逃去北凉,日后陛下醒了,怪罪下来,这个罪责又有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萧时晏和十皇子二人异口同声道。
詹少辞拍了拍胸口的护心镜,信誓旦旦道:“小王会派兵马守在太子府,若是太子妃日后不见了,就让父皇拿我是问!”
十皇子把话说到了这里,又有萧世子这位中书侍郎做担保,郑御史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把今夜搜到的证据交给大皇子,于是不在此事上再纠缠,带领人马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