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巨大的喝彩声在二人周身响起,萧时晏看到少女明眸闪亮,欢喜地转头看向明黄色幄帐内。
硕大如云的幄帐阻挡住视线,可少女熠熠目光仿若毫无阻拦,和帐内那人四目相对,共享这一刻的喜悦。
心口传来钝钝的痛意,萧时晏眸光微暗,僵在唇角的笑意泻出了几分落寞。
“这...这怎么可能!”
目睹最终结果的靖西侯腾地站起身,他双瞳剧烈收缩,连带着眼角都开始抽搐,猩红眸底仿若要喷出烈火来。
他精心挑选出的三匹大宛马,竟然全都败给下品铁蹄马。
似是嫌靖西侯遭受的打击还不够,十皇子詹少辞在旁兴冲冲道:
“九哥,你这些铁蹄马可是弼马温养的?那三匹大宛马跟在它们屁股后面吃了一路土啊!”
靖西侯面如死灰跌坐回扶手椅上,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输得一败涂地。
在回程的路上,詹少辞强行挤上太子的马车,一个劲儿追问起缘由。
“姜少傅,求求你了,你若不告诉我这些铁蹄马是怎么赢了上品大宛马,我今晚都会辗转难眠,睁着眼琢磨到天亮!”
面对死缠烂打的十皇子,姜玉竹莞尔一笑,解释道:“这缘由其实很简单,就是靖西侯被匈奴人骗了...”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金乌人,他们打心眼里都不愿意把部落里最好的种马贩卖给大燕。
他们知道大燕人不懂马,在采买种马时,只会挑拣皮毛光鲜亮丽,四肢强健有力的马儿。所以他们会将一些差等马收拾得漂亮,再高价兜售给大燕人。
虽然太子和靖西侯都是从两国购得种马,可靖西侯是用金银交易,而太子是用马具交易。
若是金乌人耍滑头,故意以次充好,太子便有样学样,用华丽却不实用的马具同他们交易。
一来二去,金乌人渐渐清楚只能用最好的种马,才能从太子手里交换到最好的马具,所以便舍弃了滥竽充数的想法,用心挑选出最优秀的铁蹄马做交易。
故而太子手中的赛马,即便是最差等,也能胜过靖西侯花费重金购来华而不实的极品马。
十皇子母家是做生意的,很快就领会这个其中的门道,不由佩服地鼓起手掌:
“高!真是高!姜少步步为营,设下一套又一套,不仅让靖西侯心甘情愿钻进去,到头来输得底裤都不剩,还一分一厘钱都拿不走。”
姜玉竹被十皇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双颊红彤彤,笑着摆摆手:
“十皇子谬赞,姜某不过是略使小技,归根结底,还是北凉马场养出来的战马足够优秀。”
詹少辞殷勤地打开食匣,脸上笑容和花一样盛放:
“姜少傅太谦虚了,要说还是江陵的水土养人,姜小姐人美心善,姜少傅你又颖悟绝人,改日我一定要登门拜访,好问一问姜夫人是如何养育出这么一对杰出的儿女。”
“姜少傅吹了半日的风,肚子定然饿了,还好我提前让人去鸿鲜楼买了些小菜,少傅喝两口热的桂花酒暖暖胃!”
“那姜某就谢过十殿下了。”
詹灼邺坐于车侧,他双手交叠抱臂,缓缓眯起凤眸,冷眼看着小少傅和十皇子把酒言欢,二人嬉笑晏晏。
最后,在十皇子想要帮小少傅擦拭脸上的桂花瓣时,詹灼邺忍无可忍,一把拧过十皇子造次的胳膊,大义灭亲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