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陛下在孤府中用膳,说孤的府邸太素淡,少傅若是喜欢侍弄花草,不妨将整个太子府都收拾了。至于银钱开支,少傅尽可同余管事开口,不必放在心上。”
姜玉竹: .....
太子殿下财大气粗,显然觉得她这点铺张浪费还不够入眼。
“樱桃甜吗?”
“啊?”
姜玉竹正大感挫败,冷不丁听太子问她樱桃甜吗?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她微微愣神,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孤问少傅,这盘玛瑙樱桃甜不甜?”
“啊...嗯...甜,汁水饱满,唇齿留香,比京城本地的樱桃更清甜些。”
姜玉竹答完,发现太子直勾勾盯着她不言语,她猛然想起余管事提到这盘御贡樱桃原本是皇上赏赐给太子,太子念她撰写奏折有功,于是送到了竹意轩。
莫非是太子殿下赏赐完后,心中后悔了,所以才会冒然造访,还问她樱桃甜不甜?
她可真是愚钝,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猜中太子的心思。
“嗯...要不然殿下来尝一尝?”
姜玉竹殷勤捧起玉盘,可太子只是瞥了眼盘中的樱桃,淡淡道:“不必了。”
姜玉竹想了想,觉得太子可能没净手,于是放下盘子,先用银刀将樱桃切成两瓣,又细心剔除樱桃核,再用银叉插在剥好的樱桃肉上,主动踮起脚,送到了太子唇边。
“殿下放心,臣刚刚用净过手了。”
少年声音低哑软糯,随着手臂高高举起,宽大袖口从腕间垂落,露出一截子玉臂,在日光下纤细莹白得过分了。
詹灼邺眸光暗了暗,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俯下身,张口咬住少年送上的樱桃。
汁水迸溅,清甜香气溢满齿间。
甜得又何止是樱桃。
詹灼邺从少年藕白的手臂上收回目光,拿出帕子擦拭唇角。
见太子贵人多忘事,居然用刚刚给她擦拭过樱桃汁的手帕擦嘴,姜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开口提醒,继续埋头剔起了樱桃肉。
“孤今夜要去福王府赴宴,少傅可愿同孤一起去?”
姜玉竹正在专心剔除樱桃核,听到太子的话,手上一个哆嗦,险些割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个...福王并未邀臣赴宴,臣贸然前去,恐怕不妥吧...”
许是小少傅不情不愿的语气太过明显,詹灼邺原本只是顺嘴一提,可见少年眼底流露出警惕的目光,他忽然升起顽劣之心,竟然有些不想放过这个偷奸耍滑的少年。
“周鹏今日告假,孤身边少一个侍奉左右的人,少傅心思细腻,方才侍奉的就很好。”
姜玉竹当即耷拉下眉眼。
嘿,叫她多此一举,早知如此,她刚刚就该把那一盘子樱桃直接塞进太子怀里。
姜玉竹犹不死心,还欲再挣扎一下。
“殿下,臣明日休沐,臣这段时日在太子府睡得不安稳,今晚想回家宅安歇。”
“宴会结束后,孤会顺道送少傅回府。”
矜贵徒儿盛情至此,若是再一味拒绝,倒显得她这个便宜师傅不识好歹。
姜玉竹只好进屋换上一件外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