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却早已神游四海。
这段时日她虽未前往议事堂,不过还是从余管事口中听到了太子在朝中施展的手段。
她只帮太子疏理出改革司天监的文书,至于刑部搜查出司天史以权谋私的证据,还有以整顿司天监的借口将吏部收入囊状,全是太子一手筹谋。
姜玉竹蓦然觉得太子这个人并非是世人口中弑杀好斗的恶煞。
而是一个心思缜密,深谋远虑,步步为营的恶煞...
在这种人手下当差,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恐怕连自己怎么暴露身份的都不清楚。
不过她明日休沐,彼时就可以回到姜宅和父母团聚三日,一个月未归家,想必父母对她记挂得很...
神游正浓时,姜玉竹忽然感觉一道阴影从脑顶落下,她放下书卷,抬眸间瞧见恶煞俊美容颜,不由身躯一震。
男子负手而立,一袭玄色龙纹缎袍,墨发金冠,气质出尘,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深邃眉眼间溢出迫人的威压。
“姜少傅倒是悠闲。”
第16章 一起赴宴
姜玉竹忙吐出口中的樱桃核,起身行礼,不卑不亢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目光触及男子玄色长袍微微摆动,一双银绣龙纹黑靴踩过石板路上散落的桃花瓣,似是在打量四周景致。
太子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竹意轩经少傅之手改造后,倒是雅致了不少。”
姜玉竹抬起头微微一笑,她似是因太子的赞赏感到颇为自豪,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殿下目光如炬,臣这个人平日里就喜欢钻研风雅之道,只不过但凡与风雅沾边的物件都价值不菲。殿下您瞧,这盆魏紫牡丹乃是绝品名种,二百两银子一朵,这盆里足有五朵,还有这株西府海.棠,需能工巧匠精心移栽,施肥,养护,光移栽的银子就要五百两...”
姜玉竹兴冲冲拉着太子四处观赏,细数她这些时日铺张浪费的银子,顺便悄悄观察太子的脸色。
果然,在看到她为了附庸风雅,糟蹋千金改装的庭院后,太子眸色暗了暗,想必是肉疼极了。
姜玉竹不由说得更起劲了!
詹灼邺垂眸盯着侃侃而谈的小少傅,少年唇瓣上犹挂着樱桃汁,汁水浸在饱满的唇上,红润剔透,鲜艳欲滴。
玉瓷般莹白的小脸迎着日光,双眉弯弯,琼鼻微微上翘,眸底笑意如潋滟流水。
以至于少年口如悬河的那些话,他都有些没听进去。
他伸手挑起少年精巧的下巴。
“殿...殿下,您这是要...?”
姜玉竹心中一惊,心想太子莫不是气急了,要掐死她这个败家玩意泄愤。
男子昳丽的眉眼在她面前逐渐放大,姜玉竹甚至能在对方深幽眸底看到她慌张的小脸。
一张沾染着雪松香的丝帕落在她的唇瓣上,男子灼热的指尖透过丝帕,揉捻在唇瓣,细细擦拭。
“少傅唇上沾到了樱桃汁。”
钳制在下巴上的手指终于松开,姜玉竹面颊发烫,忙低垂下双眸,轻咳一声道:“多...多谢殿下。”
詹灼邺盯着少年白里透红的面颊,凤眸微眯,似笑非笑问道:“少傅又以为孤要对你做什么?”
煞星可恶,还刻意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仿若在提醒她上一次对他的误会。
姜玉竹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将二人的对话拉回正题,提醒道:“殿下有没有觉得...臣布置院落花费的银子太多了?”
太子将沾染汁水的丝帕慢条斯理折叠起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