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到男子撩开车帘,月光倾泻在他如玉面容上,笑容清澈,眸光如星:
“姜兄,今日过后,你我亦算是生死之交,日后不要再叫我萧世子,唤我时晏可好?”
姜玉竹愣怔了一瞬,她看向月光下笑容明朗的公子,眸光微动,展颜笑道:“好,时晏兄,你日后亦可以唤我的字——瑶君。”
瑶为玉,竹为君,瑶君即为玉竹。
———
姜宅灯火通明,姜玉竹前脚刚迈进门槛,府邸里的柳管事便迎了上来。
“小...少爷回来了,快快进屋吧,夫人和老爷正等着您呐。”
今日在集英殿上,姜玉竹恳请礼部侍郎莫要派送喜人给家里传送喜讯,免得在她回去前,兄长还要再挨上一顿板子。
礼部侍郎以为姜状元想要给家中双亲一个惊喜,如今姜状元救驾有功,已然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自然乐意顺手推舟,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堂内,姜慎与殷氏如热锅上的两只蚂蚁,急得满屋子乱转。
殷氏手里的帕子早被攥得没了形,她抬头看了眼月色,眉头拧得愈发紧,手捂心口,惴惴不安道:
“都这个时辰了,玉儿为何还没从宫里回来,该不会在殿试上出了什么意外...”
姜慎为了避嫌,今日特地和上峰告假,没有进宫当值,见女儿迟迟未归,他同样是坐立难安。
屋里的三个人,惟有姜墨竹心态平稳,他大剌剌坐在黄花梨圈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点心,劝慰父母道:
“爹娘你们放心吧,若是玉竹暴露身份,禁卫军早就前来将咱们一家抓去牢狱了。兴许是殿试结束后,玉儿随萧世子他们去酒楼庆贺去了。”
“你个乌鸦嘴,快给我呸呸呸!”
“娘,我嘴里含着芳宝斋三十纹一块的如意糕呢。”
殷氏瞧着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得伸手点在姜墨竹脑门儿上:
“你啊,蠢得让我怀疑你当初急着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时,是不是没带脑子,全留给你妹妹了!”
姜墨竹嘴里含着点心,口齿不清嘟囔着:“娘这话极有道理,如此一说,玉儿考中会元,岂不是还有我一半的功劳。”
殷氏在屋子又转了几圈,她拧眉摇摇头:“不可能,玉儿最懂事了,知晓我会担心,每日从书院下学就回家,从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
姜慎听了殷氏的话,当即不再犹豫,他披上外衫,准备去同僚府上打探宫里的消息。
他刚刚推开门,就撞上迈进门槛的姜玉竹。
“玉儿啊,你总算回来了!”
听见姜慎欣喜的喊声,殷氏快步冲过去一把推开夫君,抱着女儿上看下看,好半天才撒手。
“怎耽搁了这么久,有没有吃晚膳,肚子饿不饿?”
一边询问,殷氏一边拉着女儿坐下,眼睛都没带斜,抬手狠狠打在儿子摸向点心的手背,紧接着捡起一块如意糕送到女儿口里。
“饿了吧,先垫垫肚子,娘这就去唤安嬷嬷给你备饭。”
看到父母关切的眼神,姜玉竹想到自从她高中会元后,父母虽然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忧色,但从东厢房里彻夜未熄的烛光,还是能猜到父母因她殿试之事愁得食不下咽,寝不能寐。
可她今日带来的消息,无疑会让二老陷入更大的恐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