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僻静,下午时分晴天暖和,没什么人,只一阵风轻拂,吹得凤尾竹沙沙作响。
适合周誉这样沉静古板的性子。
烟瘾上来,他习惯性往旁边一摸,摸了个空,想起那盒夭折在周誉家中垃圾桶的烟。
他靠进坐里,静凝着前方那一尾凤竹,片刻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同那边简短问候两句后便挂断,接着启动汽车,开出了这片地带。
这会儿路况还算称心,堵了一小段,在他忍耐范围之内。
这些年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他应接不暇,也多出许多毛病。
譬如这堵车。
京城早晚高峰期的堵车是真?耽误事儿,有那功夫堵着,一桩生意早谈成了。
索性今儿心情不错,去见的这人也不算重要。
他闲了心,望向窗外。
周誉这时给?他发?了条微信,叮咚一声?,他拿过扫了一眼?,就简简单单一句话。
【少抽烟,别想自寻死路】
他这哥哥,把他一算一个准。
孟聿峥将?手机扔回副驾,前方路况依然拥堵,队伍长长,迷人眼?一般地延伸至尽头。
他瞧着瞧着,不经意便晃了个神。
那天她胜雪白皙的后耳脖颈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几年不见,身段婀娜,更透了几分眩惑。
那张脸他也曾神魂颠倒日思夜想过。
最?魔怔最?难受的时候,从京城飞往墨尔本最?近的一班机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被?订好,可?到了末了,却?不争气地想起那天墨尔本的画面,于是又忍着刀割的心疼,自以为硬气地退了回去。
随着舅舅奔赴墨尔本那天他也想过,两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总不能指望人家姑娘真?的耽误着青春一直这么等着他。
可?饶是他做过最?坏的打算,在心底里演练无数遍,却?还是在看见她被?那个外国男孩儿抱在怀里时,愣怔了很久。
那男孩儿说能给?她绿卡,她能永远留在墨尔本。
永远留在,墨尔本。
原来当初在陵园外听见的那些,都是真?的。
可?就在这的前一分钟,他还自欺欺人一般筹谋着如何?才能叫他家姑娘开心,然后心甘情愿地跟自己重归于好。
他计划了挺多,却?在即将?迈出脚步的前一秒全?作了废。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妄念在冥冥之中化作万念俱灰。手脚顿歇,呼吸骤停,愿赌服输地享受心灰意冷的滋味。
张铭阳后来问过他,峥哥你后悔吗?
以往两人在一起时感情好,回回都没叫争吵嫌隙隔过夜,可?就这么一次,他就倔了这么一次,便从此与她失之交臂。
到底是年轻,仗着余生漫长便目空一切,仿佛就连后悔的成本,也没有让人觉得有那样抽筋剥骨的疼痛。
可?真?的是这样么?
他当初分明痛到心碎。
前方路段通畅起来,孟聿峥发?动汽车。
路上经过一处便利店,看到售烟处,下意识刹了一脚,手却?在握住门把手的前一刻,无缘无故地收了回去。
算了。
他没出息地想,别到时候真?被?周誉说中,叫她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心脏又开始隐隐地疼,疼得还不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又无奈地叹出。
前面就是国贸地段,再往前一点,就是当初自己成功拿下国安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