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地方。
那是他整个事业迎来重生与重大变革的时刻。
他忆起那一天,京城内是飘过一场雪的。
那天是他憋闷许久难得的一次高兴,他喝醉了酒,站不稳,地上特别滑,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整个人不自主往后仰去,后背着地,摔得结结实实,要不是路边积雪厚,怕早摔得头破血流。
金扬和老?刘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慌慌张张的冲上来,却?发?现他丝毫不在意沾了一身的雪和污渍,只顾敞开了手臂,躺在那儿吃吃地笑。
金扬和老?刘松了口?气,老?刘直骂他有病,这么大个人,路都走?不稳。
天寒地冻,他却?恍若未闻。
就是那一天,他从紧绷的繁忙中彻底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畅快地发?泄。
他笑得特开心,可?笑着笑着,却?又不笑了。
他轻轻呵着气,眼?眸凝着的,是漆黑却?辽阔的天地,雪簌簌地从天而降,洒在他的肩头、脸上、睫间。
杳杳风雪里,他忽地想起,自己再次遇见她的那一年,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
华府宴主厅红枫映目,透过一重又一重的梅花高枝,父辈交谈之间,他抬头张望,见她伫立在远处,一身风骨,眼?角眉梢都怯寒。
归要。
这个在深夜里被?他无数次刻意压制的名字,那一刻突然就这么冒出他的脑海。
很奇怪,这些年他疯狂工作,像台不知停歇的机器,直到挺不住了才知道罢工休息休息,这样劳累,是从来都没想过她。
可?那天不知为何?,就这么出其不意地想起她来。
这姑娘可?真?心狠啊,说断就断,一点儿情分不讲,一点情面不留。
分手的时候将?现实与真?理一针见血地捅破在他面前,叫人无从辩驳,狼狈得落荒而逃。
他后来也问过自己许多次:孟聿峥你恨她么?
答案是恨的。
可?你要是再问他: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
他想了想,觉得爱更多。
他怨过她,可?怨到最?后,又无可?厚非地承认,她提出分手,是对的。
他在感情里就那死德行。
若是一日不分,便一日心慈手软有所顾忌。
而他也正是当年与她分手后,才是真?的不再束手束脚,破釜沉舟,再没后顾之忧。
他既然舍不得,她便替他亲手斩断。
仔细算算,他这条路,也是她亲手将?他扶上去的。
从高中到现在,她始终站在他即将?歪斜的每一个拐点。
他闭上眼?,雪碎花瓣如羽毛轻挠脸颊,如他的爱人昔日在睡梦中的温和抚摸。
于是思念在那一刻疯长。
他想着她,嘴里也就这么喃喃出来。
归要。
要要。
这个名字,心上过了千万遍,爱意却?从未稍减。
他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一个内心足够稳固的姑娘,就像荆棘丛里开出的玫瑰花,顽强到不需任何?人替她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