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仰头,目光放空,安然等着他服侍。
陆韶心口微颤,探手到她颈边解盘扣,一颗两颗,从细颈直至腰身,他的手不可避免接触到。
心越热,面上就越平静。
他快速将那件外罩的销金银红纱袄褪下,只见她贴身穿的束腰短衫,正犹豫要不要接着替她脱,她勾掉鬓边发,绕过他自顾进了盥室。
半晌里面就传出水花声,水雾似乎从盥室中飘散出来,空气里浮动着香,一闻就醉。
约莫半个时辰,姬姮洗好出来,神色已经掩不住疲倦,陆韶扶着她躺倒,察觉她手微凉,便又将地上的三个火盆拨旺些。
“那个布政使不是好东西,”姬姮合眸轻轻道。
“奴才回京就报给刘乾,”陆韶柔声道。
窗外风大,呼呼作响,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再回床边看,她已经睡熟了。
她睡相很好,平躺着就不会再动,眉目舒展,浓发满枕,比醒时少了乖戾,会让人误以为她很温柔。
陆韶凝视她许久,挪步进了盥室,浴盆里的水已经冷了,他探手掬起一捧水凑到鼻尖,依稀能闻到残香,他将那捧水放回去,挑了腰带,倾身坐进浴盆中。
桌上蜡烛燃尽,他敞着衣裳走出来,正要上角落的矮脚榻歇下,那窗户边突然有响动。
陆韶脚一定。
那扇窗被一根管子悄悄捅过,没一会就有白色的烟从管子里冒出。
陆韶匆匆移到床边,弯身拍一下姬姮。
姬姮被拍醒,睁开眼见他,待要发怒,他猛一把捂住她的脸,将她整个从床上抱下地,旋身钻进了一旁的衣橱中。
衣橱里边空间窄小,两个大活人根本无法站立,陆韶矮身蹲倒,姬姮只能跨坐在他腿上。
陆韶小心松开手,果然见她阴森森瞪着自己。
“有人往屋里下迷药。”
姬姮眉头打结,原本想将他推出橱外的手也放下来,他们的脸靠的很近,她的视线落在他嘴唇上,过一会她小声道,“你要是敢诓骗本宫,本宫回去就将你的头拧下来当蹴鞠。”
陆韶的胳膊甚至还虚虚环着她的腰,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忘恐吓人,竟难免有点滑稽,但陆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她只将他当奴才使唤。
房门被踢开,有许多人涌进来,火光照亮了房间,隔着衣橱的缝隙,他们看清了那领头的正是藩司主簿。
陆韶和姬姮瞬时屏住声息。
那主簿从随从手里拿过刀,亲自对着床头砍了一下,正好砍到枕头上,那枕头发出砰的一声,主簿连忙掀开被褥,那床上根本没人。
“他们跑不远,赶紧去追!”
主簿慌里慌张冲出房,那群人一窝蜂跟着跑走。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陆韶将橱门推开,轻扶姬姮站起身。
姬姮闭眸又张开,直望着他,“本宫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
陆韶道了声是,从橱柜中取出一件轻裘裹住她道,“请恕奴才冒犯殿下。”
姬姮眼尾落在橱里那件赤边金袍上,“把它带着。”
陆韶随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件袍子,古怪的很,那衣服上的月亮在这黑夜里也发出盈盈光泽。
犹如月辉。
陆韶捡起袍子挂在手臂上,转头时就见她已经等在门外。
陆韶疾走出去,眼睛在周围打量一圈,停在墙边的一颗松树上,他躬身抱起姬姮纵身跃到树枝上,借着树枝的弹力飞过墙头,稳稳落地。
他急忙放下姬姮,姬姮冷瞥过他,沉着面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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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和姬姮躲在沅水河畔的桥底下,白日只抓?┯阆禾畋ザ亲樱?估锼匙陪渌??瞎鄄烨?莩乔榭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