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自己刚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有这样一笔钱,云居久理一定会非常高兴。
她也不需要那么努力的去复习之前的专业知识。
为了能够赚到律师费用,通宵达旦的处理北村河的离婚案。
但是现在。
在看到自己有一张银行卡并且卡号余额里面有那么多钱的时候,云居久理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这个钱有点烫手。
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
为什么把这些钱放在一个小木盒里?
为什么自己只拨出来很少的一笔钱,在自己的日常开销银行卡里?
这九位数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难道是……云居住持留给她的?
是遗产吗?
应该是吧。
松田阵平说云居住持之前还是东京很有名的律师,从业很多年。
虽然工作个五十年可能都不一定能攒的上这么多钱,但是……好吧,云居久理觉得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这笔钱多的有些太离谱了。
另外还有汇款备注上的那句话,更是让云居久理想起了自己出租屋里,贴有松田阵平照片后面的那个英文字母——【Target】
松田阵平……是她的目标?
从一开始。
云居久理就觉得【Target】不像是出自什么爱意写出来的。
现在看,难道当初自己追求松田阵平真的处于某种目的?
云居久理捧着手机,呆在原地。
她到底是谁……
在失忆之前,她又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为什么……说松田阵平是她的目标?
她真的喜欢松田阵平吗?
“你在看什么啊?”
一颗脑袋靠了过来。
云居久理鼻尖嗅到他呼吸间流淌出来的薄荷味道,他嚼着一颗薄荷糖,是小女孩给他的。
云居久理像是触电似得迅速收回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色平静:“没什么。”
“是谁给你发了简讯吗?”
“嗯,是栗山,祝我新年快乐。”云居久理随口答道,刚一开口,一颗薄荷味道的硬糖就塞到了云居久理的嘴巴里。
“喏,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吃颗糖。”他领子微敞,烟灰色的制服把每一颗纽扣解开,松散的挂在他宽肩上,露出精瘦的腰肢和缚在腰间的西装裤垂顺丝滑。
清清凉凉的薄荷扩散在她的舌尖。
像是他爱抽的那款烟,只是未到偏甜,没有那么苦。
小女孩和他玩了一会儿很开心,虽然松田阵平说着自己不会搭但还是完成了一半。
整个城堡已经初建模型。
对于小孩子来说,童年是转瞬即逝不可再得的。
女孩的脚边放着一个糖果盒。
上面还画着一个笑脸。
“这可是特别好吃的薄荷香草糖喔!”女孩嗲声嗲气和云居久理介绍自己最爱的糖果。
在外面的硬糖融化了之后,里面就是甜甜的香草软糖。
这种清清凉凉又夹杂着香甜的味道,确实容易刺激人的味蕾,让人的精神也跟着变好。
“谢谢,很好吃。”云居久理笑着说。“是妈妈给你买的吗?”
“嗯!”女孩点了点头。“是上午刚买的喔!最火的那家‘笑脸糖果店’喔~!”
“哎,是那个上过电视的糖果吧?哥哥我可是经常会在广告里见到,很贵的……”松田阵平跟着说。
这家伙平日里保持的不苟言笑在孩子面前竟然意外的活泼。
云居久理在心中调侃。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哄娃专家。
在松田阵平哄小孩的时候。
云居久理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的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
她走到书桌前,简单的看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之后,眼角瞥见了一只被塞在小儿书后面的相框。
那是一张全家福。
从相框上堆积的灰尘来判断,这个相框已经很久远了,而且还被小女孩塞在角落里。
云居久理拿出来的时候看到照片上的一家三口。
照片上的小女孩还是一个婴儿,被妈妈抱在怀里,大概率是女孩刚出生不久拍下来的。
妈妈笑容很灿烂。
但是爸爸的脸却被蜡笔涂上了。
云居久理看着手里的相框,回头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在这个家里。
妈妈被家暴,女儿活在极大的生活压力中,一个乐高玩具就能让这个孩子玩的这么开心。
似乎是察觉到屋子里的两个大人在看什么,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云居久理手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说地继续低头摆弄玩具。
云居久理顺着书桌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色白茫茫的一片。
刚刚下过一场小雪,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
遮风用的窗户好像坏掉了,只用一根木块抵着。
小女孩的窗户刚好能看到一楼的院子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