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速水悠実向上汇报,自己在神奈川县区警都这里调查案发监控被阻的时候,他在电话里顺便还说了一件事。
“长官,接梅泽一见案子的……就是那个叫云居久理的律师。”
电话另一头略微苍老的声音,轻轻笑了一声:“这样啊,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得了啊,只不过赢了几场诉讼,就觉得自己能接刑辩了吗?”
速水悠実没有说话。
他并不是普通的搜查官,没有其他搜查官那样必须要经历去地方实习三年的经验,而是在一毕业后就被调到了最高检察厅。
这都是因为他职业路上的这位“老师”。
所以,在“老师”说话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插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去一趟神奈川,亲自接管梅泽一见的案子吗?速水,你不会以为我们检察厅真的在意那么长时间以前被疯狗咬过这件事吧,只是因为这条疯狗在外面逛得时间太久了。不管在什么地方,对人民来说也都是一种危害吧?”
“是。”速水悠実答道。
“我让你去接手这个案子,单纯只是因为这个案子简单,你跟了我那么久也应该放手让你去做一件事了。”
“是。”速水悠実跟着回答,“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解决掉这个案子。”
“律师啊,全都是一群为了自己的胜率不顾一切,抓住我们话柄而乘隙钻营投机的老鼠。他们最会的就是钻空子、玩法律。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群为了钱、为了名气、而不要脸皮的‘商人’罢了。”老人语气轻松,就像是谈家常一样语气轻松道。
“速水,只有我们检察官,才是维护这个国家法律公正秩序的人,我们的肩膀上扛着的是这个国家的法律、是这个法律的尊严。我们,绝对不能出错、不能辜负纳税人对我们的信赖。”
“是……我会去和搜查一课的人协商。不会让您……还有纳税人们失望。”
*
在受害者的伤情报告上显示。
身体上面有多处擦伤、击打伤,还有很多暴力之下造成的骨折。
而最重要的一点,受害者的脑膜下腔破损导致压力过重从而压迫到脑颅,导致行为受阻再加上脑底动脉破裂。
再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导致受害者死亡的根本原因,全部都聚集在脑部。
但是真正死因还要等待七天后,看一下福尔马林固定后的组织纤维在显微镜下的效果。
云居久理在接待室见到梅泽一见的时候,对他的外形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判断,
个头很高。
检察厅给予接待所嫌疑人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有些紧。
衣服包裹着他结实的肌肉,那些肌肉的脉络看起来就像是要冲破衣服似的具有力量感。
他的脸上有很多伤疤,鼻梁上的骨骼看起来有一点凸起,明显是经常受伤而长出来的增生。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再年轻了,约莫四
十出头的样子,胡子拉碴但是和松田丈一郎不太一样的是,他看起来好像从来没有时间打理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检察厅的接待室里待了一晚上,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不适,哪怕是坐在云居久理面前的时候,也有一副极其不耐烦的姿态。
云居久理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把自己的名片摆放在玻璃后面:“是中条先生请我来的,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他掂量了一下云居久理。
在那双眼睛里,云居久理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团迷雾。
这可是个曾经的刑警。
接触到那种眼神的时候,云居久理就有一种瞬间被洞悉了的感觉。
即使混迹在市井之地,但是都没有磨灭掉他身上那股富有硝火的气质。
“我没有杀人,这就是我唯一能说的事情。”他说。
这么冷漠的态度,倒是让云居久理有点差异。
面对自己这位当事人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云居久理也有自己的方法。
“案发时候的视频我看过了,从你们的擂台开始到结束,一共有11分钟零23秒。在这期间,去掉2分钟的休息时间。你们在对战的时候,你的拳头,你的脚击中对方头颅,一共有6次。”
云居久理依靠在桌前,慢条细礼地跟他分析着。
“但是根据受害者的伤情报告显示,导致他死亡的根本原因都在他的头部。但是,就你击中对方头部的次数来判断,并不能证明对方的死亡来自于你的攻击。”
云居久理的声音虽然缓慢,但是掷地有声。
梅泽一见好像被她说的话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居久理,好像在等着云居久理继续往下说。
“我们现在还处于等待法医提供死因报告的阶段,也就是说在这期间,虽然你的嫌疑很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把你定性为罪犯。”
在云居久理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梅泽一见的目光之中微微减少了一点距离感。
看样子。
中条青方给他找了一个会动脑子的律师。
聪明的人很多。
但是能够把自己的聪明用对地方的人很少。
他漠然开口:“如果我说我没有看到,他向我投降。你会相信吗?”
“在我接手第一个诉讼的时候,我的老师就告诉过我不要完全相信我的当事人、但也要相信我当事人所说的话。”云居久理轻声道。“你所说的这句话我也无需辨别是真是假,只需要按照你所说地帮助你在法庭上辩护即可。”
梅泽一见沉默片刻,对于云居久理的这个答案似乎较为满意。
云居久理知道他对自己有戒心,也知道这个人曾经是一个刑警,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他现在毕竟也是一个奇怪组织的成员之一。
如果问一些特别敏感的话题,大概率会引起他的反感和警惕。
所以云居久理
并没有问太多有的没的,而是完全围绕案发当时的事情。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不太熟,没见过几面。因为大家都是地下拳场里的人,所以偶尔会在擂台上面打过照面。”
“你之前和他也对打过吗?”
“好像有过一次吧,在‘十六强赛’的时候。”
“那个时候谁输谁赢呢?”云居久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