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更紧张了。
片刻后,顾迹终于从画面里
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这是我吗?”
言从逾手心热得发烫,“是。”
“好看,我很喜欢。”顾迹偏头看他,“你画了多久?”
这幅画不论是大尺寸,还是精细程度,都不是简单几天能完成的。
言从逾记不清楚了,他捏捏顾迹的手,“好像是上个月。”
这幅画太大,不便带到学校去画,所以是言从逾经常抽时间来公寓这边画。
言从逾很早就打算送他这件礼物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顾迹的生日会提前过,当时画得慢进度也不多,算着差不多下个月恰好能画完。
但正好前两个星期顾迹总是不理他,他比较闲,多画了一些。再加上前几天每天熬夜画,才能顺利完成。
“上个月……你早就知道我的生日了?”顾迹记得他是这周才跟言从逾说的生日。
他记得很清楚,还是在食堂说的。
言从逾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时哑言。
顾迹声音中带着戏谑笑意,问道:“什么时候?”
“……”言从逾抿着唇,“高中。”
“在办公室,我看过你填的表格,上面有生日。”
“高中…”顾迹顿了顿,“你当时没想过来找我吗?”
如果高中时,他就认识言从逾——要是他认识言从逾比认识林清然更早——
那前世那些糟糕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开始有过。”言从逾,“但后来你……”
后半句他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再说出来以免影响氛围。
后来顾迹谈恋爱了,言从逾失落了许久,本来想着逼自己放弃,但实在没法做到,这之后便是隔着远远的距离看顾迹。
直到这个学期的一天,他在画室里听到林清然说话,聊天内容似乎是他和顾迹发生了感情矛盾,才有那天晚上他大着胆子去了同一场聚会。
于是他终于和顾迹接上了轨,也就有了之后一切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顾迹抬手点了下,指尖落到画里男生皎白的皮肤上,像是和手指颜色融为了一体,“我这里有颗痣。”
他点的位置,是被花瓣遮住的,靠近小腹下侧的地方。
言从逾呼吸一重,顿时紊乱了几分,脑海里克制不住地出现了相应的画面。
下一秒,耳尖咻地一下红了。
“……我待会加上。”言从逾耳尖烧红,低声道。
说到这里,顾迹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他本想找个地方坐着说,但发现沙发上也摆满了红玫瑰,用花纸包成了漂亮的样子。
餐厅的桌椅上也全是玫瑰花,连多余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坐的地方了。
“…………”
看来小言同学并没有考虑到小顾同学还有坐一坐的需求。
言从逾发现自己的确欠缺考虑,耳朵更红了,“去我房间吧。”
客厅里暂时没法腾出空位来。
顾迹嗯了声,“好。”
卧室门口并没有摆玫瑰花。
言从逾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打开门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卧室……
他出门的时候收拾了吗?
顾迹见他停住,询问道:“怎么了?”
“……”
言从逾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衣服物品收拾好,尤其今天还走得匆忙,要是顾迹一进门,看见不整齐的房间,印象分该有多差。
他没说话,表情却流露了一丝纠结。
顾迹倏地理解到位,可能是卧室有什么不方便,忍笑道:“要不换个房间坐?”
公寓里有好几个房间,但言从逾常用的只有三个,一个是卧室,还有一个当画室,最后一个是储物室。其余长期空置,也没有打扫过。
画室…就更不能进去了。
储物室…算了。
“……没事。”言从逾想了一圈觉得应该不会乱到哪去,没再犹豫地拉开了门。
房门打开,他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出门前的确没有收拾房间,但好在房间里并不乱,床铺也很整洁。
“随便坐。”
言从逾随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一件外套,非常不经意地把他丢回了衣柜里。
这下彻底整齐了。
顾迹坐在椅子上,继续着刚才没说话的事情,“……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男生,是假的吗?”
言从逾拖了张一样的椅子过来坐,不明白顾迹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喜欢的男生是你。”
“但你说过…”顾迹不解地皱了皱眉,“你喜欢的那个人是直男。”
从他知道小言对他的想法后,顾迹一直以为这个人是言从逾杜撰出来的。
言从逾轻咳了声,“这个是编的,因为当时怕你发现。”
还有一个原因是顾迹当时说过他不想太恋爱,简直比他是直男还令人绝望。
顾迹懂了,“那你说喜欢了十年也是假的?”
怪不得,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小言今年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十几年前就会喜欢上人了?
那个年龄毛都还没长齐呢。
“不算假。”言从逾看着他,浅浅笑了笑:“我第一次见你,的确是在十多年前。”
那时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却在心底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