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是想吓吓你们。”海珠指着拿沙漏的人说:“我见过他,他跟沈遂交好,我喊沈遂喊六哥,我害你们做什么。”
头发编好了,海珠跳下船,老龟还在海底等她,她再耽误下去它可能就找上来了。
“我要下海了,你们也回去吧,不擅长泅水别往海里来,若是倒霉遇到海上漩涡,就是妈祖现身也救不了你们。”说罢,她就钻进了海里。
船上的四人面面相觑,穿白衫的人问:“贾庆,你见过她?”
“没有啊。”贾庆收起小刀,仔细想了想,他跟沈遂喝酒的时候又没喊姑娘作陪,要是有海珠在,他不可能没印象。
“那她说见过你,算了,回去找小六爷问问。”
“那我们这就回去?”
“不回去做什么
,等她上来拖我们下海?”
等海珠再浮出水面,海面上就只剩她的一艘船了,她把黑鲷鱼从网兜里掏出来,攥着鱼头用银针扎破鱼鳔,扔进水仓里了拽着垂在海里的绳子往左前方游,老龟跟在船后。
换了个地方再次下潜,海底又换了个景色,这片海鱼多,海底的海草都快被啃秃了,珊瑚也没旁处多,估计珊瑚虫被鱼虾吃绝了。
海珠跟着扁鱼群游,在其要拐弯时张开网兜冲进鱼群里,像挖沙一样灌了半袋子就扎上口。
鱼群受到惊吓跑远了,她踩着挣扎不断的渔网兜坐在海底,穿着长袖胳膊没被鱼鳍划破,脖子没有遮挡被划出几条伤痕。
等网兜里的动静小了,海珠站起来提起网兜,推了老龟一下,带头往海面游去。网兜里的鱼挣扎着往下坠,再加上水的阻力,这趟上浮比以往都艰难,到了半途她还要换只手,老龟游在头顶不时要等她一会儿。
终于出了水面,海珠也累的没劲了,她趴在船头歇了好一会儿才爬上去,拔河一样拽着一网兜的鱼拽上船,又费力巴哈地拿针扎鱼鳔。
老龟游在船底,不时用龟壳撞船板。
“马上,就剩最后两条了。”
海珠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它每撞一下,她就说句话。
最后一条扁鱼扔进水仓里,她撒网把老龟拖上来,环顾一圈见没有渔船过来,海珠蹲下身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
夕阳还没沉入海面,她先撑船归岸了。
还不到出海的船只回来的时辰,码头上冷清的很,脚夫挑夫坐在树荫下打瞌睡,守卫拄着挎刀低声说笑。当海珠划着船驶进海湾,他们一致看了过去。
“今天回来的早啊。”杜小五打了个哈欠往海边走,朝她的船上看去,“今天逮了多少?”
“没逮多少,运气不好,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海珠砸下船锚先把老龟半推半抬拖下船,随后把水仓里的鱼捞桶里去找水官称重,章鱼和海贝倒进网兜里去过秤。
水官按照当前的鱼价估了价,海珠从荷包里数出八十三个铜板交给他。
“今天逮的都是不成器的,看来下海捕捞也不是十足十的好收获。”水官说。
海珠点头,“今天连换了两个地儿,都没遇到好货。”
然后推来木板车把章鱼和扁鱼拉走了。
木板车轱辘轱辘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冬珠听到声跑出门,“姐你回来了,奶,我姐回来了。”
“大门打开。”
海珠直接把木板车拉进院子里,院墙的墙根下摆着两个长凳,长凳上放着五个筛箩,筛箩里装着洗干净的韭菜。
“姐,锅里烧的有热水,你去洗头,车上的东西我来弄。”冬珠说。
“奶,我捞了一兜鱼回来,你们把鱼鳞刮了,晚上我去摆摊卖烤鱼。”海珠说,“风平和潮平呢?”
“跟你三叔砍柴去了。”
海珠还以为风平是去红石村找娘了,她舀了水出来,对着水沟先把头上的海水冲干净,擦干后洗澡,然后推车去铁匠那里拿铁板铁架。
回来时遇到沈遂,她说:“晚饭少吃点,我请你吃烤鱼。”
“今天出海有人去堵你了?贼孙子。”沈遂拨开她,他一手拽着木椽子走,“那几个贼孙子来找我了,我把人揍了一顿,以后再有人去堵你就跟我说,六哥来收拾他们。”
海珠狡黠一笑,说:“我就知道他们会来找你,揍的好,晚上我把最大的那只鱿鱼烤了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