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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回家 【你看能约吗?】

在这边待了几天了,基本上能看的能玩的都过了一遍,差不多该回去了,她也想早点回去看看外婆。

一回到房间门,就听到胡珂尔在卫生间门里倒吸一口冷气:“天呐……”

宁岁赶紧推门进去:“怎么了?”

胡珂尔顶着一坨鸡窝头,百思不得其解地侧过眸:“你说老天爷怎么就给了我一张这么美的脸呢?”

宁岁:“……”

沈擎和许卓起床之后,四人一起吃了个午饭,宁岁还没来得及提归期,许卓先说家里有点事,爸妈让他今天下午就回去。

很显然他还没有跟胡珂尔说过,她反应不小:“什么事啊?”

许卓抬眼看了沈擎一眼,没多说:“去美国上学的事。”

可能是要搞留学签证什么的,和她没什么关系,胡珂尔就哦了声。

反正在大理待得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回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突然。

几人合计完毕,从饭店走出来。

正是晌午,打了车往南边走,去鹿卧山、小普陀和理想邦看了看。

白天的洱海东路和夜晚不太一样,晴日高照,阳光灿烂,而晚上呢,则独添一番别样风味,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形容。

兴许是宁岁转头望着窗外出神的时间门太长,胡珂尔兴冲冲地凑过来搭话:“大理天气可真好啊。这里人生活肯定很幸福吧,节奏慢,每天喝喝饮料听听音乐。”

宁岁瞥她一眼:“你在槐安不也是这德行。”

胡珂尔:“……”

倒也说得没错。

回民宿收拾好东西,沈擎叫的专车也到了,直接送他们去机场,临走时胡珂尔还道:“咱们去和谢屹忱他们打个招呼吧。”

许卓道:“之前问过了,他们今天去玉龙雪山玩了。”

胡珂尔心想你们联系还挺紧密:“牛,但玉龙雪山不是在丽江吗?”

“两百公里,离得也不远,几小时就到了。谢屹忱他们不是租了车吗?”

宁岁正拉着行李箱准备往车后尾放,闻言稍顿一瞬,没说什么。

沈擎在一旁,温和地笑:“放这就行,我来抬。”

宁岁觉得人和人的性格确实是不一样的,如果是谢屹忱,估计会直接上手帮忙,然后张扬地对她说“看不见我是吧”。

她弯了下唇,对沈擎说谢谢。

坐上车以后,宁岁戴上耳机,随便放了首歌,把手机揣在裤兜里没再看。

差不多到机场的时候,几人拉着行李往大厅里面进,到了航站楼,她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去看微信。

下意识就想去看那个深色头像,还真的有未读提醒。

半小时前谢屹忱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你们已经走了?】

谢屹忱:【怎么没说一声?】

宁岁对着屏幕默了须臾,咬唇回:【嗯,我以为许卓已经和你说过了。】

只回一句好像显得有点刻意在疏远他,她定了定神,又补了句:【听说你们在玉龙雪山玩?】

大概五分钟后,谢屹忱回了她一张照片,是山顶上的风景。

因为海拔高,所以一片白茫茫的,都是雪。背景里似乎还可以看到张余戈和林舒宇在不远处开心地跳跃,像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一样傻乐。

宁岁登时想起,之前宁德彦带她和宁越去过一次北京,还托熟人关系进到了清大里面,当时就在下雪,然后她和宁越两个人就在操场上打雪仗。

宁越那时候才小学二年级,站都站不稳,差点没被她给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结果还没擦掉就给冻成两条冰雕。

想到这就有些想家。

七天是个恰恰好的周期,宁岁确实不习惯长时间门地离家,也不知道到时候去北京能不能适应。

飞机落地槐安,宁岁先拜托胡珂尔把行李带回家,她到时候来取。

然后直接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外婆已经被芳芳妥贴安置好,宁岁来得不算晚,老人家还没打算睡觉。

鼻子上连着气管,脸色略显苍白,但见到她仍然很高兴。

宁岁看到她这副样子仍然表现得面色如常,好像没把她当成个病人。

老少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

外婆告状说芳芳天天就知道说教她,威风得很,宁岁就在一旁扮和事佬,笑着说她就这急脾气,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回到家以后,宁德彦和夏芳卉瘫在沙发上看某档音乐类综艺,里面的男歌手正在撕心裂肺地飙着高音,宁越则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默默嗑瓜子,颇有老干部的范儿。

听到动静,芳芳就弹了起来,迎上来给宁岁接行李:“怕飞机餐不好吃,就又下了一碗面条。在厨房里温着呢。”

顿了下,“还给你炖了人参乌鸡汤,记得喝了啊。”

之前看过中医,说宁岁气血不足,要调养身体,夏芳卉就从各个方面给她补充营养。但由于芳芳是个什么事都做百分之一百二的人,所以料下得有点猛,小锅里几乎全是药材。

眼看着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盅鸡汤,宁德彦隔着距离遥遥往这边看,没忍住吐槽:“你也不怕孩子半夜流鼻血。”

夏芳卉瞪他一眼,他赶紧不说话了。

趁人没注意,又偷偷和宁岁说:“乖乖,你看着情况吃。别撑到自己。”

宁岁眨了眨眼,埋下头,乖巧地舀起鸡汤。

热气熏得眼睛有点潮,她安静地喝汤,旁边电视还在放着轻快的背景音乐。

其实,他们家算不上什么特别有钱的家庭,顶多是小康,但夏芳卉和宁德彦一直以来给宁岁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很少让她感觉到家里有什么难处。

小学低年级,别的同学还在用手工削的2B铅笔时,她就已经有了按一下可以吞吐笔芯的Hello Kitty自动铅;别的同学还在用儿童傻瓜机的时候,她的生日礼物就已经是时髦的爱心翻盖手机了。

哪怕老人家的手术费二十万一年,他们也只字未提。

不是没有过龃龉,高二那年,宁德彦事业不顺,全靠夏芳卉的工资养。家里整体运势也差,两人时常爆发争吵,摔盘摔碗,闹得鸡犬不宁。

后来熬过了就好了。

宁岁心有余悸,曾经半开玩笑地同宁德彦试探:“我还以为你和妈妈当时会离婚呢。”

那时候爸爸说了一句让她印象很深的话。

——不会离婚。因为是家人,所以风雨同舟。

我和你妈约定好,只要这艘船不沉没,我们谁也不离开对方。

宁岁还在感动着,这时候夏芳卉叫她,她应一声,跑进房间门里:“妈,怎么啦?”

夏芳卉拿着宁越的儿童傻瓜机,鬼鬼祟祟地招呼她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我怀疑你弟早恋。”

宁岁看到她在翻宁越的手机,又被这语出惊人给震到:“不是,妈,你怎么偷看人家的隐私呢?”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算什么隐私。”芳芳在她的眼神下安稳如山,理不直气也壮,“你快看你快看。”

宁越的屏幕是Q.Q起始界面,很多聊天框堆在一起,最上面的头像应该是个女孩,二十分钟前他给人家赫然发了句:【你看能约吗?】

“幸亏我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夏芳卉抚摸着胸口,一副要昏厥进ICU的样子,痛心疾首,“他才十二岁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宁岁被震惊到,一时也有点说不出来话。

确实没想到,小东西年纪轻轻玩得这么花。

两人面面相觑之间门,那头笃定弹出一条红色未读:【能约!你变个形,分子分母同除以2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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