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了一个美梦的时间,朝术却总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脑袋一磕,意外撞在马车的棱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水直往外冒。
睁开眼睛差点把魂给吓散了。
只见李明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眼里还有相当明显的嫌弃之色。
朝术委屈地瘪嘴,眼里就只装得下太子的身影。
在秋天寂寥的景色中,那抹白增添了一道惊艳出色的风景,令人见之难忘。
他捂着伤痛处的手赶紧放下,朝着太子端端正正地行礼。
萧谦行走神般盯着朝术看了有好一会儿,停留时间久到即便是一众宫人都觉得奇怪的时候,他才缓慢地开口说:“走吧。”
身姿颀长,一身月白蟒袍的少年站在车舆入口处,冷白指节轻轻拂起帘子,回头望了朝术一眼,“还不上来?”
朝术如梦初醒,利索地踩着梯子钻进车舆中。
侍卫飞快地将三阶梯拿走,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明觉李公公没有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曹植《箜篌引》
第15章
朝术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不是第一次乘坐马车这样高档的物什了,在记忆深处中他在宫外头时应该是乘坐过的,只是绝对不如太子殿下的车辇华丽奢靡罢了。
他没见过其他皇子和皇帝的,倘若看了他们的,不然是断不会进了太子的车辇后,就在脑海中冒出奢侈这个字眼。
太子萧谦行,不论何时都是以身作则,将约束克制在骨子里,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与性格。
同样是戴着面具,伪装到连他自己都信了自己是个温和贤明君子的地步。
或许恶人天然就有吸引力,也能完美对方看出皮相下的身影。
萧谦行在朝术面前总忍不住会露馅一两分……
车辇都是到了宫门口才集合的,朝术知道在这样的高贵皇子们扎堆的地方,就得比以往时候更为谨慎,就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他一直低着头,只会跟着李明觉麻木地行礼,总归那些皇子们是不会把目光施舍在他们身上的。
“皇兄好。”
“太子哥哥安。”
皇帝的孩子不少,能顺利成年或者是长到少年这个年岁的,却极少。
公主和众皇子加起来,约摸有十几个吧。
去秋闱的也只能是受宠的,或者说有地位的公主皇子,携着一众奴仆,乌泱泱的也有不少人。
朝术就立在太子身后,盯着他们的衣摆和鞋子看,仿佛要看出一朵花而来。
他突然感受到一道阴鸷狠辣的视线定了过来,像是要将他射穿一个洞来。
小太监同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忍着不适抬起头来,却像是烫到一般惊惶低下头。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朝术被石公公明里暗里告诫要警惕的四皇子——萧子宴。
那道阴沉沉的视线也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太子。
他们此前就不对付了,而萧子宴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这个兄长。
这种恨意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许是长年累月听着旁人对兄长的赞美,在这种环境中心态扭曲失衡,又或许是来自对权势的贪念,再来就是他人的煽动,种种原由莫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