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没用完,也懒得带走,现在竟被原模原样送还。
他脸涨得通红,眼睛阴狠地盯着它看,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楚了这是谁的手笔——同舍里逼得他不得不学狗叫的那个小太监。
正是对方在自己离开时冷嘲热讽,想来打听后知道他没有一朝得势,便立刻洋洋得意地过来讥讽他了。
估摸着只要他过得不好,那些人就身心舒畅了,也没什么别的原因。
在宣春宫时遭受过的侮辱和憎恨铺天盖地翻涌而来,正逢今日斜风细雨,膝盖又在隐隐作痛,怨气更是成了倍似的涌动。
挨饿受冻、被人恐吓、经常当做别人出气的筏子……
主子让他跪下来爬狗洞,下手打起来就像个出气筒,仿佛他并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单单只是一个物件罢了。
而现在,只是在太子的宫中,就无人敢欺负自己。
即便那些人再怎么嘲笑他,手也不可能伸长探过来。
权势……
朝术胸脯起伏不断,一双手收紧,柳条编的盒子被一点一点压扁、破裂。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那能迷乱眼的权力。
而这全都指向一个人——太子。
他要站在太子身边,不论是为了力量还是为了那个让他仰慕的人,他要动用自身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步步逼近。
这个机会来的很快。
“小朝子,谢谢你帮我搬这个,要是让我一个人来,还指不定要弄到什么时候去呢。”面前笑得憨厚的小太监名为小明子。
他是太子身边负责端茶递水的小太监,平日里也负责给来客送茶,因为太子为人和善,所以活计也勉强称得上轻快。
朝术眼眸闪了闪:“没关系,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明子哥不用跟我客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所以笑起来就是一副极乖巧极温驯的模样。
小明子家中就有个幼弟,正值朝术这个年岁,现见到着他这样一笑,目露惆怅。
他也没怀疑朝术的用意,毕竟自从朝术伤好以来,就一直对东宫里的人抱着极大的善意,常常是能帮的事就帮,嘴又甜,完全就是个乖孩子。
也不知道宣春宫的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恰逢朝术又说:“多亏太子当初救我回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成了哪儿的孤魂野鬼。到了东宫之后,我就把这当成是我的家了,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自是要诚心对待。”
小明子没想到朝术还这样能说会道,见他小脸认真严肃,说话的态度诚恳,哈哈大笑:“是极是极,你说得很对。”
得了这位能近太子身边的小太监的信任绝对是好事,这不,当对方吃坏肚子,不得不一直跑茅厕时,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嘶,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如今也没办法跟李公公告假,只能让小朝子你走这一遭,替一替我了。”小明子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为难着:“现下就是到了伺候太子殿下的时间了,若是去晚了我必定会受罚的。”
朝术诧异:“那……那好吧。”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犹犹豫豫太没有说服力,也不能让对方信任,他坚定道:“不碍事的,明子哥。你就放心地把这事交给我吧,既然明子哥愿意信任我,我一定会为你好好办事的。”
听了他这一番表忠心态度的话,小明子一脸感激:“我果然没看错人,那就拜托你了,小朝子!”
语罢,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向了茅房,期间还边捂着肚子边嘀咕着:“也没吃什么冷的啊,怎的会突然腹泻不止呢……”
朝术遥遥望着他飞奔似的离开背影。
红嘴绿鹦哥?同长生草?一起混着吃,当然会泻肚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去了东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