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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陶与尧太心无旁骛了,从实验开始到第一阶段结束,一个眼神也没给过旁边的两人。

指尖捏着橡胶手套边缘往上拉了拉,陶与尧用手背扶了下滑下来的防光眼镜,试验品放进光小隔间,又摘了几个标签纸,将隔光帘分开的地方粘了几处,挡住晃眼的光反应。

“这个实验的成功率不高。”温锦钰说,“虽然有文献支撑,但理论和实践到底是两码事。”

徐瑛见过陶与尧比这更努力的模样,他知道他有多重视做实验的机会,也知道他有多在意实验的结果。

温锦钰这话听得他很不舒服。

“成功率不高又不代表不会成功。”徐瑛不高兴地说。

徐瑛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温锦钰立刻称“是”,“一次不成功我们就多做几次,一定会成功的。”

陶与尧充耳不闻这双簧,等反应完毕了,用镊子夹住杯口,小心拿出来,先肉眼观察了反应物状态,又做好玻片用显微镜观察结构。

他闭着一只眼凑近,因为轻微的期待和紧张,原本上翘的唇角绷得平直。

下一秒,恢复上翘的幅度。

陶与尧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转而弯腰伏在实验台边撰写实验记录。

温锦钰一怔,陶与尧一次成功了?

他不是学渣吗?

完成一系列流程,摘眼镜,摘手套,重新带一副新手套清洗容器,陶与尧认真又细致。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完全是多余的,哪个步骤都插不上手。

“这是实验记录,两位看一下,有问题的地方提出来,方便及时修改。”陶与尧“咔哒”一声把笔头摁去,笔放在台面上,“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个字,我拿去交。”

“既然二位都没参与实验,实验记录也由我来撰写吧,届时还要劳烦二位也签个字。”

陶与尧是喜欢上大学的,但大学也有他不喜欢的地方。

比如小组作业。

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非要体现什么分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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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在这状况而言,这分很困难。

但陶与尧是绝不会放弃。

如果徐瑛或者温锦钰敢因为私人情感恶意给他打低分,他就敢直接告到学校,谁也别好过。

徐瑛先签了字,喊了一声陶与尧的名字,又不知该说什么。

温锦钰把自己的名字落在徐瑛旁边。

“你不用把我们排除在外。”性格使然,即便心情不好,温锦钰仍表现得风度翩翩,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既然被分到同一个小组,我们也会努力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不会做拖油瓶。”

温锦钰从小骄傲,被陶与尧追着捧着的那些年这种骄傲性子更是达到了极致。

现下被他全然无视,甚至被当做小组累赘,心里多少有不满。

徐瑛也快速点头,“对的,小细……与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在一个小组里呢!”

想到这点羁绊,他又高兴起来,脸上的笑容深了。

“行,那就各司其职。”陶与尧木着脸,把实验器材收好,实验台打理干净,书包甩肩上,走了。

他才不会因这简单的几句话放松警惕,让这俩人在合作过程中拿到把柄,不得前功尽弃?!

三个人的活儿让一个人做,进度自然要慢些。

陶与尧走后,实验室只剩下徐瑛和温锦钰。

温锦钰说,“小瑛,我们谈谈。”

原本还在看陶与尧背影的徐瑛像进了水的机器,动作一帧一帧,机械又不自然。

“啊……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你还待会儿吗?”他那双媚气天成的眼只在温锦钰的脸上短暂停留,又瞬间移开,言不由衷,“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就背着包跑了,拿出来做实验参考的书还在实验台上放着。

温锦钰把他的书收进自己的包里,回教室上课时还给了他。

徐瑛道了声谢,心神不宁地翻开,杵着下巴发了半节课呆。

温锦钰观察了他一会儿,没见他的状态有所改变,便回过神,投入课堂中了。

陶与尧这个从小到大就样样不如他的青梅竹马都能专心致志

地学习,他凭什么不能?

自从他出现后,陶与尧总是离他们很远。

坐在隔他们好几组的前排,略显纤瘦的背影已比几个月前健康了很多,他修长的手握着一杆笔,时而抬头认真听课,时而低头做笔记。

像谁也不在他的世界里。

温锦钰不禁想:陶与尧从前不是很喜欢他吗?

他拒绝过很多次,有婉转温和的,也有恶语相向的。

他还找人假扮过自己的对象,陶与尧当时表现得很难过,也与他保持距离了一段时间,可在看见他和假对象有分手的特征又会跑来找他,给他带吃的,喝的,给他写情书,逢年过节还给他准备礼物。

温锦钰通通不想收,陶与尧有时会强行放在他抽屉里就跑掉,他转头就把这些东西分给班上其他人。

可现在,陶与尧一个正眼也没给过他。

是不喜欢了吗?

温锦钰垂下眼睫,那最好不过,这下再没人来骚扰他了。

只是,陶与尧怎么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放下一个人?

温锦钰满腹疑问的时候,徐瑛也没闲着。

他脑子里被自己辨不清的复杂情绪填满,笔一直在动,下课铃声骤然将他拉回现实,再回神一看,书的扉页写满了陶与尧的名字。

“啪”的一声,他快速把书合上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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