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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

不消雁决吩咐,医生前脚刚走,管家就安排人把陶与尧的东西全搬雁决房里去了。

“困了就先睡,我还有工作,浴室在左手边。”雁决说话很简洁。

陶与尧答了声“好”,突然想到他刚搬过来的第一天,他和陈管家在楼道里聊天,和出来洗澡的雁决对上视线。

雁决洗完澡还和他说了半句话。

他要和谁一起掉水里来着?

陶与尧不记得,但……既然卧室里就有浴室,为什么还要下楼洗澡?

这个人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这层书房就在雁决卧室隔壁,出房间门转个弯就到。

安排好陶与尧后,雁决的脚步却迟迟未动。

过了会儿,又说了一句,“你考试需要复习,可以到书房来学习。”

“我就在房间里学吧,过去会打扰到你工作。”雁总回家了还穿着工作服衬衫,正正好勾勒出线条明朗的胸肌,陶与尧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这在同一个空间里坐着,他也学不进去哇!

“书房很大,打扰不了。”雁决说。

陶与尧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学习资料,跟着雁决到书房去了。

雁决的书房果然如他所说,很大,光线色泽偏暖,很有学习氛围。

错落的书架之间放着一排电脑,侧边不远处是两套沙发,上面放着奶白色的抱枕,看起来很柔软。

雁决没管他,在其中一台电脑前坐下,开机处理工作。

陶与尧也不是个需要人安排的,自己走到沙发那儿,甩掉脑袋里鼓胀的胸肌,拿出打印稿,开始复习。

真题的笔试部分和他预想的出入很大,难度和书本所授知识完全是两模两样。

陶与尧普好草稿纸,卷起右边袖子,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任务中。

少年较前两个月已胖了些,握着笔杆的指骨关节也没那么突出了,更加莹润纤长,指尖透着健康的粉色。

他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

每每他需要写字就会往前趴一些,柔软的布料顺着背部贴紧,将他

的腰身明晰勾画出来。

暖黄的灯光从侧上方照下来,一对睫毛像是黑暗中扑闪的蝴蝶翅膀,在陶与尧向下看时将浓密的阴影投在光影分界线明朗的鼻梁。

雁决看了一会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情绪状态一向平稳,但现在的场景带给他的感觉是在平静之上的一种情绪情感。

他说不清楚。

且对陶与尧的固有印象也有些动摇。

一个二十岁都不满的小孩,没有父母的管教,自己一个人跑到酒吧喝得烂醉,再随便撞这个男人,然后和人上床。

雁决本以为,这样的人不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可陶与尧好像并不是那样,他有读书的梦想,学习也很努力,做事情来心无旁骛。

他甚至还为一个并不具备自主意识的胚胎负了责。

陶与尧和徐瑛赛习惯了,下意识把背后那道视线的主人也认作竞争者,一点不分心,反而更加投入了。

雁决处理完会议和材料,见陶与尧还伏在沙发前的小桌上,便没有打扰他,在一旁等着。

不料陶与尧学起来就没个完,实验反应算式列了一道又一道,手绘结构图画了一张又一张。

书页翻动的哗哗声很规律,这证明它的主人很清楚自己要找的知识点在哪一页。

到了十二点,雁决终是忍不了了。

“已经十二点了,你需要充足的睡眠。”

陶与尧头也不抬,仍奋笔疾书,嘴速和手速一样快,“马上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陶与尧。”雁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陶与尧不为所动,“你先去睡吧,我写完这里就来。”

“啪”一声,陶与尧的书被合上了。

“陶与尧,你现在怀着我们共同拥有的孩子,我认为你的作息我有提出参考意见的权利,你也有参考我的意见的义务。”雁决说这话的样子像个做产品分析会的分部门领导。

陶与尧不由得被他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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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现在参考。”他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弯着,恰到好处的卧蚕浮起笑意,“孩子他爸,请问你有什么意见?”

这明明是一句调侃,雁决却回答得无比认真。

“作息有时,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的时候不能熬夜。”

陶与尧起身说“好”,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回过头,露着两排小白牙对雁决笑。

“作息有时,孩子他爸,你也该睡觉了。”

陶与尧十指交叠枕在后脑勺上,哼着歌走出去了。

雁决又产生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这次能形容得更贴切了:像洗澡时泡在热水里,热水的温度顺着皮肤钻入身体,浸润五脏六腑。

连心脏都是柔软的。

雁决擦着头发出浴室。

陶与尧正盘腿坐在床边的单人小沙发上,乖巧地等人。

雁决刚要张口就被对方抢了话。

“我知道!你睡眠质量不好,睡觉很轻,所以睡觉的时候我不可以发出声音,对吧?”

雁决喉结滚动,“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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