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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攀高枝表小姐17

再剥点?

卫泓澳喘了两口气,盯着她沉默不语,他不信她是无意的。这样的举动…….

卫泓淡忍不住摩挲着手指,待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掩在袖中。宽大的衣袖下,修长的手指慢慢攥紧,由另一只手包住。掌心滚烫,似是起了热。

夏沁颜歪了歪脑袋,催促: “快呀,一会烤焦了就不好吃了。”

卫泓澳: “

他看了她半响,最终还是任命的拿起夹子,重新帮她取榛子、剥榛子,再喂给她。只是不再用手拿,而是放在两人中间的碟子里,方便他放,也方便她拿。"生气啦?"夏沁颜胳膊抵住小几,身体前倾。

".…没有。"

卫泓澳低着头,专心剥壳,说不上生气,只是心头有点淡淡的郁闷。或者也可以说委屈。

她肆意操纵着他的情绪,任它激烈波动,她却仍然保持理智和清醒,仿佛这只是她的一场游戏。她是旁观者,他对她微不足道。

卫泓澳手下一歪,本来就要完好剥出的果肉被捏碎了一个角,有些洒在了他的衣袍上,有些沾到了手上,粘粘的。

他看了看,转头正要喊人,一双小手忽然覆了上来。

“我瞧瞧。”

夏沁颜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取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的手指。卫泓澳愣愣的看着,一时忘了反应。

“好啦。”夏沁颜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她的手还握着他的,一个小巧,一个宽大,一个白嫩如豆腐,一个算不上粗糙,却也谈不上精致。

鲜明的对比,刺得卫泓澳眼睛有些疼。

“表哥,你手心有茧子哎。”

夏沁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停的来回摆弄,甚至将自己的手覆上去,与他掌心对着掌心。"好大呀,有我两个手那么大。"

卫泓澳望着她开心的笑靥,眼里真诚流露的喜悦,再也无法忍受。他手指弯曲,一把将她的手扣住,重重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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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起眼,卫泓澳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面容俊朗,黑眸深深,仿佛一下子从少年过渡到了成年,身上的压迫感越发浓厚。

"颜颜,你想做什么?"

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你到底想做什么?

卫泓澳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眼底, "无论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为你办到,不需要……"

不需要这样使手段。

他会心疼。

卫泓澳抚上她的后脑勺,眸中隐约透出了两分伤感。

"颜颜,我希望你能尝试着相信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要做什么,哪怕再大逆不道、再如何惊世骇俗,我都会永远、毫无保留的站在你这边。"

"只要你想,我就去做。"他直视她,坚定的说下这句话。

即便与家人为敌,即便与天下人为敌,只要是她所想,他必倾尽全力达成她所愿。永生不变。

夏沁颜看着这张已经初具锋芒的脸,看着他眼里骤然迸发的神采,倏地笑了笑。

“表哥。”

她环住他的脖颈,更加凑近,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柔婉的声音响在耳边,宛如情人间的喃喃自语,然而说出的话却震得人心间发麻。"表哥,我想做人上人,将夏耀祖、柳姨娘他们永远压得起不了身。""好。"卫泓澳应,没有一丝迟疑。

“我啊,还想要这天下……”夏沁颜吐气如兰,嗓音愈发轻柔。"想要那至尊至高的位置。"

卫泓澳瞳孔一缩,不是害怕,更不是退缩,而是惊讶。

惊讶中还带着些许的果然如此,以及面具撕开后的恍然。从那晚滴血认亲开始,他就隐约在她眼里看见了某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以前是她不能,被困在后宅,被万般打压,没有权力、没有人脉,唯一的亲情非但不是助力,还是束缚她的枷锁。

她急于摆脱,却找不到途径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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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助力,她一夕之间全有了,再无任何可以阻挡她。她估计早在那晚就选定了静安侯,无论他是不是她的父亲,她都会坐实这一点。

只是卫泓淡没有想到,丰恂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的目标竟然放得那么大、那么远。

"为什么不呢?"夏沁颜轻笑,手指在他颌骨上流连。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你去争取,有可能属于你,有可能不属于,但是如果不争取,那就一定不会拥有。从我知道我娘以前的故事起,我就想试一试。"

她敛了笑容,一字一顿: "试试看,世上最大的权力,能不能被我握在手中。"

"能。"

卫泓澳按着她的头,坚定的告诉她: "只要你想,就可以。""你不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不会。"因为他会帮她,不计任何代价。"你不觉得女子掌权有违伦理?""你就是理。"

夏沁颜微怔,而后忍不住笑出声,眉目舒展,面上、眼里尽是愉悦。

“表哥,我喜欢你这样。”

颈后的双手轻轻下压,卫泓澳不得不低头, "颜……"

一个字刚出口,他的眼眸猛地睁大,唇上有温热的触感传来,柔软、芬芳,沁着犹如桃花般的清香,带着令人目醉神迷般的馥郁,成功让卫泓澳彻底失了思考的能力。

火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榛子被烤熟的香气越来越浓,闻得人口舌生津。

卫泓澳嘴唇微动,轻轻一碰,软软的,透着丝甜。

屋内静谧如水,只有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越发蒸腾的热浪。

屋外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寒风凛冽,来往的下人们只能低着头匆匆走过。

无人发现,小楼的窗棱上有两道人影倒映其上,亲密无间,仿若交颈鸳鸯。

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夏沁颜也在屋里窝了三天,老太太早就通知各房不用过去请安,连学里的课都给停了。

夏沁颜乐得清闲,平日里不是画画、看书

,就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围棋真的很有意思,围而相杀,每下一子,即等于出动一个兵卒向对方进攻,对方应对,又是对己方的反攻。

不但要学会防守,更要学会进攻,因为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为此,敏锐的观察力、细致的分析力、灵活的应变力和全局的统筹力,统统缺一不可,并且需要时刻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和足够的耐力。

不仅因为下一盘围棋往往需要一到两个时辰,还因为寻找突破口、等待一举拿下对方的时机,同样需要耐心。

夏沁颜沉浸在这个过程中,乐此不疲,卫泓澳、卫琳几人来找她,十次里起码有七八次都在见她下棋。

“棋痴”的名头在府中不胫而走,就连与她只说过几句话的二老爷卫庭都有所耳闻,还特意与她下过两盘。

当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由此,大家才对她的棋艺水平有了大致了解, “棋痴”变成了"小棋圣”,名声甚至有逐渐往外扩散的趋势。

一切概因卫庭是某位著名围棋大师的弟子,棋艺在当世属于上层,连他都接连败北,可想而知夏沁颜水平之高。

尤其她才十四,尚不到及笄之年。一时间邀请她参加各种文会的帖子如雪花般飘来。

如今文风鼎盛,不仅学子们之间经常交流心得,吟诗作赋,当作一桩雅事美谈,就连大家小姐们也办有诗社,而且不止一个。

有人偏好婉约,有人偏好写实,有人无病呻吟,偶尔意见不和,还会大加辩论,争得脸红脖子粗。

甚至暗暗攀比,今日你做一首好诗,引得人争相喝彩,明日我必要绘一幅好画,将颜面争回来。然而,才女难得,大部分闺阁女子还是只读过几本书,不做睁眼瞎罢了。

所以夏沁颜虽父亲官职在京中不显,母亲又名节有瑕,但她有才的声名一传出来,还是获得了不少人的青睐。

女子想收纳她入己方诗社,最好在下一次评比时压服其他方。

男子欣赏她的才,而当这种“才”再加上一张出尘脱俗的容貌时,欣赏就很容易变成了暗中钦慕

那些请帖的主人公里有一大半都有同胞的兄弟,未尝没有借着姐妹名义打自己主意的人。夏沁颜对此一概没有理会,她在等。

宫中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她等很久,除夕宴前夕,坤宁宫突然来人,点名要求夏沁颜跟随赴宴。

“坤宁宫?”

夏沁颜回身,状似确认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是坤宁宫?皇后的意思?”"是。"春杏站在两步开外,异常恭敬的垂着头。

“是坤宁宫的大太监,奴婢曾在跟随老夫人进宫时见过。”有意思。

夏沁颜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她以为会是从太后或是太妃那先开始,没想到竟是皇后。"你对这位皇后了解多少?"

春杏飞快的抬起眼,正好撞见夏沁颜笑盈盈的双眸,她心弦一紧,再次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

“皇后姓郑,单字瑜,乃郑国公的小女儿。郑国公和咱们老国公曾经是拜把子的兄弟,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有传言说在国公爷出生之前,两位老国公还曾想指腹为婚,可惜第一胎生出的都是儿子,这才作罢。直到……"

春杏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夏沁颜轻笑: "直到发生了我母亲的事,先帝为了补偿当时的瑞王,将郑国公的女儿赐婚于他,两家才断了往来?"

老国公不想掺和皇位之事,难道郑国公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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