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要了包厢,他们来得巧,包厢正好剩最后一间。
还是二楼靠窗的,正好能望见窗外街景。
温叶让他们点菜,随便点。
徐景容苦巴巴地望着她,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二婶婶,我们胃口小,随便点两道菜就够了。”
温叶故意道:“两道怎么够,你不用替我省。”
话落后,她也要了一份菜单,看的是点心那块,期间抬头问:“你们喜欢吃什么点心?榛子酥还是桂花糕?这儿的核桃酥怎么样?”
这时于六插了一句:“景容吃不了核桃酥,会浑身起红。”
其他人也点头。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晓,直至有一次不小心拿了一块含有核桃粉的吃食给他,徐景容误食后,他们才知道他不能吃核桃这件事。
温叶诧异,眸光转向徐景容,道:“你也吃不了啊?”
徐景容点头:“嗯,家里就我和宣弟吃不了。”
温叶明白了,“那就换其它的。”
点完了菜,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徐景容忍不住问:“二婶婶,你那只兔子打算怎么处理,一直养着吗?”
温叶喝了口茶道:“难道你们之前抓到手的兔子,都养起来了?”
徐景容摇头,诚实道:“我们吃了。”
温叶:“你们怎么吃的?”
这次回话的是卓安:“我们烤了吃的。”
温叶‘哦’了一声道:“那这次我替你们试试红烧。”
其余人:“......”
景容的二婶,好像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饭菜上桌后,他们也顾不得聊天了,一个个像两天没吃饭似的,要不是温叶还在这儿,怕是会抢着吃。
有这么好吃吗?
温叶尝了一块红烧肉。
细品后,微微皱眉。
这种程度,红杏也能做出来,好吃是好吃,不过温叶并没有被惊艳到。
她此刻特别想尝一尝松山书院的食堂是有多难吃,逼得这群学生见到一家酒楼的饭菜,就说是极品美味。
徐景容见温叶没怎么动筷,忙问:“二婶婶,你怎么不吃?”
温叶装作欣慰道:“看你们吃得开心,我就满足了。”
徐景容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里的怪异之处,他得先其他人一步去夹盘里最后那块红烧肉。
温叶见此,吩咐云枝去告诉店小二,再上一盘红烧肉。
徐景容看到了,但已经不打算去阻止,能吃到好吃的饭菜,荷包空底就空底吧,等到了下个月,他又会是一条好汉。
其实温叶就没想过要让徐景容付这顿饭钱,她先前就是想逗逗他。
半大小子什么时候最有趣,就是被捉弄的时候。
在大家吃差不多的时候,她就悄悄让云枝去付银子了。
饭后,大家离开酒楼,徐景容落后半步,悄悄问温叶:“二婶婶,你怎么把饭钱付啦?”
温叶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很感动的话,我不介意收下你的荷包。”
谁会嫌兜里的银子多呢。
徐景容下意识握紧腰间的荷包,不再说话了。
感动归感动,荷包能不用给就不给。
二婶婶真是时而好时而坏,让人琢磨不透。
徐景容心情很复杂。
“咦?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走在最前面的于六回头道。
“谁啊,你认识吗?”徐景容上前问。
于六又看了一眼,迟疑摇头:“不认识,但总觉得在哪见过。”
温叶闻声望去。
她居然看到了一张略熟悉的脸。
眼见周围人越围越多,于六建议大家一起过去看看,万一能帮得上忙呢。
几人靠近后,就见一嚣张十足的少年,脚踩一个面相凶悍的中年男子,大声骂道:“小爷我都没当街强抢过女人,你居然敢当着小爷的面抢女人,什么玩意儿!”
“人家愿意跟你走吗你就抢?不是男人的东西,小爷踹死你!”
少年穿着不显,身边却跟着一位看着就不好惹的贴身护卫,众人猜测,估计是谁家受宠的小少爷。
然,温叶却知道他根本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少爷,而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弟弟,文王。
也不知他怎么也来了兰城。
温叶在心底思索。
于六盯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少年的脸半晌,还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看向温叶,问道:“景容二婶婶,我们要帮忙吗?”
温叶是几人里唯一的大人,随着于六话音落下,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她。
在众人的注视下,温叶摇头:“没听他说地上那个是当街强抢女子的恶痞,就让他多踹几脚吧。”
在少年护卫的身侧,的确有个挡脸瑟瑟发抖的女子。
于六想了想,也是,那人的行为虽说有失妥帖,但的确很解愤。
待少年踹了几脚后,府衙的人也到了,将那恶痞抓了回去。
本来府衙的人还想将那女子也一并带回去,那少年没让,不知道少年身边的护卫在捕快耳旁说了什么,最终那些捕快只带走了恶痞,且一丝不情愿也没有。
大家亲眼见到那少年让自己的护卫护送那名女子回家,才离开。
只有半日假期,于六几人下午要回书院,而徐景容提前请了半日假,不用回。
大家在岔路口分开,这儿离小院只隔了一条街,不远。
温叶和徐景容就没坐轿,打算溜达回去,正好可以消消食。
结果没走几步,他们就又遇到了方才那位少年。
只不过这次只有他自己。
少年摇着纸扇,悠哉悠哉往另一个方向走。
温叶和徐景容站的地方是个半死角盲区,少年将要转弯时,视线自然而然瞥过来,只能瞧见温叶及站在她外侧的桃枝。
温叶和他来了个陌生对视。
这回离得更近,多了方才那层滤镜,温叶刚有些觉得他长得的确不错,结果下一刻就见对方高傲地仰起头,重嗤一声。
那表情仿佛在说:小爷不是你轻易能高攀得上的。
温叶:“......”
其实一般。
徐景容和于六有着同样的感觉,他道:“二婶婶,我好像也在哪儿见过他。”
温叶挑眉:“是吗?”
她话音将落,前方少年就被突然出现的两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走。
徐景容当即跨步就要去追。
温叶及时拽住他后衣领:“你要去做什么?”
徐景容嚷嚷:“救人啊,二婶婶,他方才是在惩恶扬善,是个好人!”
温叶依旧没放手,将他从头扫到尾道:“就凭你这副小身板?”
徐景容为自己辩解:“我是将军!”
在温叶的无声注视下,他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将来。”
温叶:“所以现在还不是,对吧?”
徐景容不甘:“可、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做不到。
温叶低头看他:“会让你救的。”
她让一直跟在身后的护卫徐三悄悄跟上去,并沿路留好标记。
然后又对徐景容道:“这儿不是战场,你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报官。”
以她多年看话本的经验,就这样冲过去,只有一起挨刀的份。
留在原地更不行,他们的脸肯定被对方看见了,小院也不能回。
温叶记得徐月嘉说过,卓知府是圣上的人。
喊上蒋婆子和阿实,大家直接搬去府衙最为稳当。
“报官?”徐景容有些难以接受。
他堂堂未来的大将军,如今居然只能走报官的路子。
这也太憋屈了。
温叶呵道:“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能救得了谁?你若是不想去,我一人去。”
徐景容连忙道:“我去我去!二婶婶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