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声声下车关门的动作过于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留。
等虞茵车子再启动后,副驾驶上的陆宴周绷不住笑出了声,“人家小姑娘好像没听着诶?搞了半天你就这?
周时慕难得好脾气,对上陆宴周的调侃只是闭目假寐,懒得搭话。可有人偏就不死心似的继续逗他乐子,非要逼着他发毛一样。
"你也有这么糗的一天么?上去那么半天连个生日快乐都没有机会讲出口吗?"“到底行不行啊你?”
尽管某人因为岑声声分手这件事心情过分愉悦,但架不住陆宴周一直泼凉水,他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确定要跟我比?"后排黑暗里,周时慕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他,视线轻飘飘瞥了眼他边上的人,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了。
大意了,小公主还在边上坐着,他还得收敛着点,陆宴周啧笑了声,幽幽道:"得儿,还是你厉害就是了。"
哥哥们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搞得一头雾水的虞茵那刻都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而不是车里。
调侃总归是调侃,那晚后来,真等到两人私下里,陆宴周还是严肃认真地问周时慕以后有什么打算。
今晚的事情,桩桩件件撞到一起,都实在是过于戏剧化。
周时慕这个当事人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好讲,但陆宴周今晚真的是被这连环事件搞了个措手不及。
多年封心锁爱的好兄弟坦诚自己对岑声声有心思,而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岑声声生日,作为正牌男友的靳逸琛却不去陪着,反倒陪着前任在他开的店里打得火热。
跟着周时慕来见岑声声之前,陆宴周那会儿还在因为岑声声是靳逸琛女友的身份而替周时慕焦虑烦恼。
毕竟和靳逸琛,大家都是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周时慕想要的人,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份从道德角度来讲见不得光的心思。
当时哪里想的到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层阻隔关系就这么说推翻就推翻了。这事儿是好事也没错,但就是绝对也免不了有缺德的嫌疑就是了。这么多事情一下全都堆到一起,陆宴周不能说是一点怀疑也没有。
当下的境况,连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头大的很,更不要说局中人了
。当然,陆宴周无论如何是站兄弟不站道义的。
坦白讲,在这个乌糟的圈子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就不能算有多高尚的道德感,说句夸张的笑话,法治社会都不一定真能够完完全全地震慑住有些疯子,更不消说是道德了。
随心所欲的结果,就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想要的话那就想法子抢过来就是。
但前提是那只是个物件或是宠物,而物件或是宠物本身是没有感情的,左不过就是换个主人罢了,又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周时慕不可能是随心所欲的疯子,岑声声也绝不是没有感情的宠物。
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不然也不会他温水煮了这么多年,虞茵也只是他的妹妹了这么简单了。
他与虞茵的关系,同样也是他投鼠忌器,进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说回周时慕这事儿,其实那会儿在车里的时候,陆宴周观察的出来,岑声声对周时慕的排斥明显,说句扎心的话,陆宴周觉得岑声声对他都比对周时慕要更友好些。
这个基础上想要关系再更进一步,当真是道阻且长了。
周时慕长久的沉默着,不需要陆宴周提醒他,周时慕自己就看的清清楚楚,岑声声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抵触他,畏惧他。
他甚至都骗不了自己到当局者迷这个阶段。
所以说第一印象多重要,她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自己,所以往后也都不喜欢自己。
岑声声在生日后的第二天离开京北回了南城。
那天早上的项目研讨会上,周时慕抽空来看了眼。林哲辉同众人汇报项目这周的进展,说起光电转换测试需要京大合作支撑的部分,已有部分验证数据支撑,而且现有数据处理结果也还效果不错。
“然后,更精细的对比,这部分的话,声声说过两天会再传过来。因为今天她正在回南城家里的路上,暂时来不及做更细化的处理。”林哲辉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解释。
周时慕从进来后,一直坐在靠门边的旋转椅上,看着众人讨论。他全程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面上表情也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在林哲辉提到京大那部分还要等的时候,垂在一旁的手指不时划擦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似有些不耐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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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慕仍旧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哲辉以为他是因为京大那部分的内容还有话要说,停下脚步解释,“老大,你放心,声声这边没问题的。”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周时慕抬眸看着他,却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微信吗?”林哲辉迟疑地点了下头,有些摸不透周时慕跳脱的思绪。
"她主动加的你?"
“是……啊。”林哲辉觉得这个问题的出发点有些容易让人误会意思,难不成是老大觉得他在偏袒声声?
以老大的办事作风,这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师兄让她跟我联系的。”虽然觉得猜测很离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哲辉还是多余解释了这一句。
周时慕也没再有什么别的问题,轻嗯了声,起身离开了。
林哲辉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站那儿站了半天都没能想明白,周时慕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很久,那次他们俩当着众人的面抱到了一起,所有人都知道了老大和声声是一对这件事后,林哲辉才后知后觉地终于把这事儿给弄明白了。
年前临近年节,周家长辈全都出去玩了,周家人都不在京北,只留周时慕一人。
年节前的活动可以有很多,但周时慕全都提不上什么兴致,只想一个人在天成府苑里呆着清静,直到那天突然接到了林石泉打来的电话。
林石泉说起自己临时有个在外地的会议,跨度比较长,可是会议又比较重要实在推不掉,而周冉阳现在正是孕早期,之前还有些先兆流产,不太安稳,他不放心妻子一个人在家,就想要周时慕去陪一陪姐姐。
其实主要还是看着点周冉阳,她性格欢脱惯了,难保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又忘了自己孕妇的身份,又处在孕吐反应期,她一个人,林石泉还是不放心。
得知林石泉走之前还安排好了周时慕大老远从京北打飞的过来监督自己,周冉阳哪里承受得起,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能使唤得动这个混球小子。
林石泉安排他过来南城陪自己,周冉阳都怕自己被混球折磨。
转头就给周时慕打了电话阻止,听他说真的要来,周冉阳先急了。
忙要他别听林石泉夸大其词,林石泉就是太紧张了,其实她真没什么问题,再说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