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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妄想(乌篷船贪杯…)

一句话就把温瓷的记性拉回昨晚,那暧昧又曲折的一夜。

她真是怕了盛惊澜说话,稍不注意就是一道惊雷,震得她心慌乱跳。

思绪扰人,温瓷生硬地岔开话题:“我饿了。”

岂料对方早已准备妥当,揭开桌上的盖子,里面摆着一碗清淡小粥和搭配杂食。

他真是……

体贴到让人无可挑剔。

温瓷坐在椅子上,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直到她在清淡菜粥里尝出一丝甜味。

那股味道顺着舌尖,蔓延至心田。

这个早晨过于安静,只听见瓷勺与粥碗之间清脆的碰撞声,盛惊澜坐在旁边,捏着一支手机,好像在回消息。

温瓷随口问道:“你一直待在南城,工作怎么办?”

盛惊澜撩起眼皮她:“怎么?担心我丢了饭碗?”

“不是……”她才不担心盛惊澜会丢饭碗,毕竟他随便砸出的一份礼物,就足够吃一辈子。

温瓷用勺子小口小口喂进嘴里,吃的很慢:“刚才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提到文物修复,这种工作又没法在网上完成。”

盛惊澜停下转手机的动作,随手搁在桌上,倒是不介意跟她谈起工作:“有个博物馆,想请我过去帮他们修复一件瓷器。”

温瓷下意识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他背靠椅子往后仰,腿拉长,双手枕在颈后,任性般的撂下两字:“不去。”

温瓷捏着勺子:“啊?”

盛惊澜真是她见过最矛盾的男人,强势又温柔,稳重又幼稚。

用完早餐,温瓷回房收起昨晚换下的旗袍和手拿包,整装待发:“我要回家了。”

“嗯哼。”盛惊澜微扬下巴,也没说送她。

麻烦他这么久,温瓷当然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拎着袋子跟他道别便转身朝门口去。

“温瓷。”盛惊澜故意卡在她抬手开门的时候唤她名字,高高拎起一个印着医院logo的纸袋:“你的药。”

“喔。”她从门口折返,伸手去拿药,对方却故意收回。

清她眼里弥散的茫然,盛惊澜伸手扣着她背后往身前一按,低头问:“不谢谢我吗?”

如此亲近的距离,分明意有所指。

温瓷猛地反应过来,他在向她索要回应。

白日不必夜里荒唐,清醒时候的温瓷面对此事更加手足无措,连话都不会说:“我,不会。”

盛惊澜盯着她了好一会儿,忽然把药交到她手里,轻声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温瓷满脸狐疑。

盛惊澜接过她手工的袋子拎在手里,带她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又亲自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老老实实,没有动手动脚,也没乱说胡话。

车子在温家大门前稳稳停下,温瓷已经卸掉全部戒备心:“我先回家了哦。”

“嗯。”旁边的人侧身替她解开安全带,嘴里关切地嘱咐:

“记得按时吃药。”

“好。”

“饮食要清淡。”

“好。”

“记得想我。”

“……”

这不是医生的叮嘱,是盛惊澜的陷进。

怕被盛惊澜套路,她干脆不说话,拎着东西下了车。

经过走廊时碰巧遇到程叔打扫院子里的落叶,温瓷本想悄悄过去,岂料程叔回头,抓个正着。

“阿瓷小姐,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程叔顺口一问,眼尖的见温瓷手里拎的纸袋,瞬间露出担忧的神色,“咋了这是,怎么还提着药呢?”

“急性肠胃炎,没什么大事,吃完药就好了。”被人当面问,温瓷不善撒谎,也没必要对程叔隐瞒。

“你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肯定是最近太操劳,没顾上身体。”程叔连忙扔了扫帚,“我这就去厨房,让人准备些清淡滋补的东西。”

她是程叔着长大的,待她像亲人般上心。

温瓷领了他的好意,想起什么,又回头叮嘱:“程叔,这事儿别让外婆知道。”

程叔连连点头:“我懂,懂。”

回到卧室,温瓷换了身衣服,把盛惊澜送的裙子和套装挂在一起,又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插入明月簪。

圆润莹亮的珍珠缀在满头青丝之间,华而不奢,雅致脱俗。

她想送盛惊澜一份礼物,思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选择。平时接触较多的异性基本都是程叔那一辈的,无法做参考,只能寄希望于网络。

温瓷开始上网百度,辗转于各个app搜索礼物大全,参考答案花样百出,要考虑是符合个人气质,以及好,让人得眼花缭乱。

想起盛惊澜送她的礼物,无论是美人镯还是明月簪,此次戳中她心坎,让她不舍拒绝。

那么盛惊澜呢?他喜欢什么?

总不能买个古董送他当礼物。

一个人绞尽脑汁也无法做出选择,温瓷想到了砂楚。

砂楚是个奇怪又聪明的女人,在南城认识这些年,没见她跟谁深入接触过,却又很懂男人。

砂楚每天都在茶楼,无论何时过去,总能找到人。她最近沉迷研究茶饮,经常跟温瓷分享最发明,比如这会儿,温瓷刚到,她就递来一杯茶。

茶杯边缘是不规则的弧度,如荷叶向中间包裹,茶饮中漂浮的一抹红,艳比春日桃花。

“这茶叫什么名字?”温瓷尝了一口,入口清甜细腻,凑近闻,还有馥郁的香味。

“桃花春。”是她到温瓷之后,刚定下的名字。

见她饮茶,砂楚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自己得的一套茶具,问:“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温瓷放下茶杯,直来直往地说:“想请你帮忙挑选一份礼物。”

砂楚眼皮子一跳,好奇问:“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连你都无法做出抉择。”

毕竟温瓷的眼光,是一等一的精准。

“我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合适,那个人你见过,是盛惊澜。”她经常来茶楼,因为她的原因,砂楚跟盛惊澜打过几次照面。

砂楚恍然大悟:“谈恋了?”

温瓷眨眨眼:“还没有。”

砂楚了然,并没有丝毫意外:“从你们第一次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就预料到,你们会发展到这一步。”

温瓷不解:“为什么?”

砂楚把茶夹放回茶筒,一副笃定的语气:“因为你注定会被这样的人吸引。”

从小被规矩束缚的人,往往拒绝不了鲜刺激的诱惑,他们内心深处住着更向往自由的灵魂。

“好了,你大可说说他平时喜欢什么?”

温瓷挑动手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砂楚真替她担忧:“你不了解他,他却把你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你这样容易被欺负。”

“我也没有特意告诉他,是他自己发现的。”

“你也并非粗心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喜好呢?”砂楚握着茶宠在掌心把玩,“有些人似坦诚,实则捉摸不透,那个男人不好掌控,你要管住自己的心。”

每句话的意思她都懂,却无法跳出这场困局,温瓷眼里透出迷茫:“你这是在劝我及时止损吗?”

砂楚轻轻摇头:“你大可以去尝试,去享受,他应该会带给你一场肆意进行的恋体验。”

她顿了下,轻快的语气变沉,注视着温瓷的眼睛道:“只不过,你要做好没有结果的准备。”

听完砂楚一席话,温瓷心里冒出那点激荡的小心思又被压回去。

忠言逆耳,其实她明白,砂楚说的没错。

她没能了解到盛惊澜并非因为不够仔细,而是那人藏得太深,只露出冰山一角,就能应付自如。

“我会管好自己的心。”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答砂楚,还是在提醒自己。

在两人商讨下,温瓷最终决定选择男士衣服或者领带,这些平常能用上的东西不会出错,且她能自主选择适合盛惊澜的风格。

温瓷豁然开朗,起身道谢:“谢了,阿楚。”

瞧她迫不及待的模样,砂楚轻笑摇头,望向窗外:“这天色,下午可能有雨,带把伞走吧。”

“嗯。”

温瓷行动力快,办事不喜欢拖延,当天下去就去逛了整个商圈。在风格繁多的服饰中,她一眼挑中一件酒红色衬衣。

这种鲜艳又妖异的颜色,一般男人穿不住,但如果是盛惊澜,她几乎能脑补出那个诱人的画面。

拿回家后,温瓷把购物袋摆在桌上,和今天从酒店拎回来的购物袋挨在一起。

一黑一白的配色,分别是女士专卖和男士专卖的品牌,分外和谐。

回想起盛惊澜送她的礼物都是精心包装,衣服也都洗过,要不要先把衬衣洗了再送?

温瓷取出衬衣翻到吊牌处,正要找剪刀剪掉,手机忽然响起。

今天周四,在学校的苏禾苗打来电话:“阿瓷,你在家吗?”

温瓷回:“在,怎么了?”

苏禾苗叹气:“我周末在台式电脑上做的ppt传输漏了一份,你方便的话,去我房间登电脑发我一下。”

温瓷放下外套:“好,我现在去。”

苏禾苗对着屏幕发出“嘬嘬”的声音:“么么么,你。”

她笑了声,放下手机。

活泼开朗的苏禾苗从来到温家,就像颗开心果。

打开苏禾苗电脑的时候,温瓷瞄了眼右下角的时间,估摸着母亲快回家了。

她的预感没错,自打唐琳琅回国后,温茹玉准点下班的时间变多,倒是唐琳琅早出晚归,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少碰面。

着职业西装的温茹玉前脚刚踏进温家,就被人叫住:“温总。”

温茹玉忽然扭头一,是程叔:“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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