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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

◎(结尾新增1k字)是我没兴趣了◎

喻婵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则留言。

反复默念翻译出来的那三个字。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留言的人就是程堰。

原来昨晚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摇摇晃晃的夜里,她梦见她回到了小时候。

从楼上跳下来救小狗,摔断了胳膊,还发了场很严重的烧。

有人一直忙忙碌碌地,守在她床边悉心温和地照顾她。

那人的脸,从妈妈,渐渐变成了程堰。

被这样温柔细致地照顾着,手臂骨折的痛楚忽然变得难以忍受,委屈溃堤,泪水盈满双眼,她几乎是嚎啕大哭着,抱着程堰的手,给他讲自己有多疼,给他解释自己跨年夜失约的原因。

后来说得越来越多。

连带着高中时的那些往事,也被她翻了出来。

她说得很多,他就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听。

时而用指骨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

那些模糊的画面,竟然真的不是梦吗?

喻婵有些崩溃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秘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袒露在了阳光下。

她的青春是潮湿晦涩的,即使现在翻出来,也依旧阴暗发黄。拎在手里,还能拧出一滩发霉的死水。

和他从来都不在同一片次元里。

可她从没想过,程堰会在得知一切之后,钻进那些发霉的旧梦里,把她找出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温柔缱绻地告诉她,他看到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当年的合伙人,要来了APP的登陆权限,更不知道他要怎么在那些大大小小一万多条帖子里,大海捞针般找到了她发出来的这条。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十六岁的喻婵,收到了来自七年后的暗恋回音。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

就像是一颗平庸的萤火虫,骤然间摘到了月亮。

从前的那些灰蒙蒙的、酸涩而懵懂的青春,在那一刻,忽然被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那些落过的泪,咽下的苦果,连带着被委屈和拧巴包围着的心,都染上了温柔的底色。

不是所有的暗恋都可以被看见。

可她的的确确,被看到了。

他知道了所有掩藏在无望岁月里的深情,见到了那些随风付之一炬的真心。

她那些年在阴影里踽踽独行了那么久,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喻婵捂着脸,发出一声懵然的哽咽。

潮湿的泪水顺着眼眶决堤,她努力地想止住眼泪,泪意反而越来越汹涌,几乎将她的整颗心,都淹没殆尽。

像是做梦,又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觉。

喻婵甚至荒谬地想,她会不会已经死在了昨晚,现在的这一幕,只是大脑在临死前制造出来的美好幻象。

林安不知道好友为什么忽然就哭了,以为她是因为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像哄婴儿似地,轻柔规律地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小婵儿,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喻婵身体弱,哭了一会儿,被林安扶着吃了几口清粥,又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程堰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林安已经走了。

他脱下挂着潮湿露水的衣服,将寒气留在家门口。

卧室里的人还在熟睡。

小小的一个,被被子遮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床上有鼓包。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唇角已经扬起了抹微笑。深邃的眉眼蕴着一汪深情,贪婪又不舍地望着眼前人,想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地刻在心底。

良久,他俯下身,在喻婵的额头上落下一枚轻盈的吻。

虔诚而生涩。

而后,他取了一些日用品和外套,把公寓内在的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再次锁上门离开。

只留下一室的静谧。

仿佛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

喻婵意识到程堰正在躲着她的这件事,是在三天之后。

那天的论坛留言之后,他就再没给她发过一则消息。她发出去的信息,打出去的电话也都石沉大海。林安带着她从他的公寓离开时,他甚至都没露过面。

他不出现,喻婵也就不主动问。

她按部就班地留在林安家里养伤,偶尔和林安出门逛逛超市,到楼下小公园散散步,仿佛已经忘了还有程堰这么个人。

林安观察了她好几天,确定她情绪稳定,不会再有什么起伏,才彻底放下心来,从储物柜里找出一幅包装精致的挂画,拿给她。

喻婵不解,亮晶晶的眼睛凝在林安身上,茫然地问:“安安,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有研究了?”

林安摸摸鼻子:“这是我朋友之前淘到的一幅画,我感觉你会喜欢,就找他要过来了。”

喻婵捏着挂画的包装纸,嘴角涌起一抹恍然的笑:“什么朋友呀?”

“就是朋友,你知道的,北城本地的公子哥,人傻钱多那种。”

喻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老实人的模样:“他也懂画呀,安安改天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不如就明天吧,刚好我明天下午想出去走走。”

林安听得出喻婵话里藏着的意思,她编不下去,尴尬地吐吐舌头,试探地观察旁边人的眼神:“小婵儿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嗯。”

喻婵指着包装纸上特殊的蝴蝶结,“这样的结,我只见过程堰会这么打。你把画拿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嘶——什么都瞒不过你。”她摆摆手,“这可不是我故意想骗你的,是程堰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说实话。”

喻婵了然,慢条斯理地把挂画拆开,动作小心翼翼,没扯坏一处包装纸。

原以为,这里面包着的,只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

然而,掀开包装纸的瞬间,她才知道,程堰给她准备了怎样的大礼。她下意识猛地抽气,惊讶得几乎发不出任何音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

颤着手,轻轻地拂过挂画上的作者签名,眼里涌出一抹潮意。

“安安……”喻婵费力张开嘴,好久才喊出朋友的名字,“这画,是程堰给你的吗?他有没有说,他是从哪找到的?”

林安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好像原本是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吧。”见好友情绪激动,她茫然,“小婵儿,是这画怎么了吗?”

喻婵指着画上的签名给林安看,费力地组织语言:“安安,这是妈妈的签名,是她的画……”

林安知道喻婵的母亲沈曼,考大学之前,沈阿姨也曾经是个极有天赋的画家,可是因为家庭原因,她最后不得不放弃梦想,选了个工科专业。

喻婵记得小时候,看到她把第一幅作品带回家之后,总能见到妈妈抚着画布,似怀念又似忧伤地感慨,自己当年不够勤奋,只留下过几幅作品,但都留在了老师那儿,或者是卖给了画廊,手边一幅都没有。

这也是妈妈心里不大不小的遗憾。

后来妈妈离开了,遗憾就转移到了喻婵的心里。

她找过很久,但线索实在是太少,再加上母亲当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想找到那些散落在外的画,比登天还难。

慢慢地,也就放弃了希望。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妈妈的遗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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