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徒为伸手:“我弄脏的,我帮你洗。”
说这话时她还没觉得哪儿不对,等到凤千藤开始慢条斯理解开腰带的时候总算反应过来。
“…你转过去干嘛?”
徒为忽然一个迅速转身背对他,他好笑道:“我是男人。”
“和男女又没关系。”和主动脱衣服这个动作有关系。不管凤千藤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徒为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在面前自己褪下衣物,说实话,对从未开荤的小年轻而言刺激还是有些大了。
“你外头的修袍呢?”徒为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里衣。
“木桶里泡着呢。”
她点头,径自走进旁边的耳房,还把门砰的关上了。
木桶里的水基本全红了,那件蓝白相间的修袍飘在水面上,她取出来,把水倒了捏出召水诀换了桶新的。
徒为其实没怎么洗过衣服,上辈子有衣服穿就是万幸,属实没什么换洗的机会。顶多下雨天自己搓一搓。这大概是她平生第一次帮什么人洗衣服。
里衣上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只是拿在手里都仿佛能嗅到上边那股淡淡的清冽香味。她脸色更红,把里衣往架子上一搁,先把那件修袍过了两遍水洗干净,再用咒诀烘干才算完。
“你先套上这个。不然着凉。”
做完便冲到凤千藤床边把修袍提溜给他,低着头,看都不看他。
他道:“好。”
徒为点头又回去关上了门。
里衣上的体温没了,她才算没那么不自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水面上的倒影波光粼粼,她盯着看,还有点没缓过来。
最后拖了一会才从耳房出来,把洗干净烘干的里衣还给他。直到彻底看不见凤千藤那片雪白的锁骨胸膛,才算自在点。
“明天我去找白莞拿剩下的灵丹,你要记得把药吃了。”她一板一眼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还有……”
“好。”凤千藤看着她:“知道了。”
“……”
想不出别的话,夜也已经深了,徒为不想走但也没办法。他身体还没好。更重要的是,凤千藤没答应她之前,她肆无忌惮得很,现在答应了,她反而开始有那么点……不,是很不自在。
最后匆匆道别,徒为推门离去。
翌日。白莞起了个大早,却有人比她更早,推开门,徒为站在门外打招呼:“早上好。”
她昨晚忧心了一夜没怎么睡着,看她反倒比自己还精神不少,诧异道:“凤……不对,你的未婚妻子还好吗?”
“既然发现了就不用特地改口了。”徒为道。
白莞一阵心虚,请她进屋内坐下才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脸的……那时情况紧急,我只想着稳住她的命。”徒为嗯了声没说什么,她一顿,再三确认:“所以,她真的是凤千藤?那个凤家的‘公主’?”
“是。未婚妻子只是托辞而已。”
白莞不用猜也知道其中缘由。现在修真界谁不知道悬赏令的事呢。她跟徒为保证:“我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的。我也不会想拿悬赏令。希望你相信我。”
“你要想拿昨晚就不会跑来叫我。”徒为道:“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昨天说他的内丹出了问题,那有没有办法能修复的?”
内丹影响的是生命之兆。灵府被劈开、经脉被挑断,也只是用不出灵力,但还能活。倘若内丹破碎,那将必死无疑。
之前她想找边界地的大能丹修,碍于悬赏令也没成。白莞虽然算不上大能,但有天赋,问问总不会错。
她面不改色的,好像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白莞忽然想起当初她对自己冷酷的态度,再看现在,不由就生出一种终于凶狠流浪狗信任的感动。
“是。所以修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不过只要服下那些灵丹,再花一些时间让天地灵气滋养内丹,它自己就会痊愈。你不用太担心。”
“不过……”她疑惑道:“除非破开皮肉筋骨,否则伤不了修士内丹。她身上并无外伤,内丹怎么会是那副惨状?”
这个徒为倒是有头绪。
她把凤家窥天镜的事三言两语说了。
白莞恍然:“怪不得,那他们就是可以借由法器影响千藤尊者的内丹?”
这无疑十分危险。
凤家现在还没这么做,无非就是贪图凤千藤体内那颗绝世金丹。
可以的话,徒为想把那面窥天镜毁掉。
可惜上次在柳江河手里的也只是残片并非本体,她当枪匹马冲去凤家更是愚昧之举。
最后跟着白莞又去了趟炼丹房,从她手里接过今天的灵丹,这便是第七颗。等把十二颗全吃完,凤千藤的身体应该也会比现在好一些。
“那我就回去了。”徒为抛了抛手里的匣子。
白莞莫名能感觉到她今天心情很好,好得有点不正常的程度,大胆问:“那你和千藤尊者果然是和好了吗?”
徒为的声音已经在遥遥的远方:“那不算吵架。我们关系好得很。”
白莞:“……”那还不算吵架怎样才算吵架?
回到宅邸已经接近午时,徒为砰砰敲门敲个不停,凤千藤懒洋洋地睁开眼,她已经自顾自推门进来,理所当然得仿佛这本来就是她的地盘。
“凤千藤,还不起床,这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