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担心我,那你就答应我呗,我会比我哥对你更好的。我很会疼人的。”
声音又闷又低,狼崽子一样抱着自己的食物不愿撒手,吐息全洒在凤千藤耳廓,是让人不太自在的侵略感。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可惜手臂软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不知是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还是因为被人在脸边说话。
“你……你先放开我。”他只能轻声道。
“不要。不想。”徒为哪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这个机会,环着他窄腰的手用力,把他拥得更紧了些,热乎乎地哄道:“嫂嫂……张嘴。”说着脸就凑上来。
凤千藤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本该搡开的,可或许是因为身躯僵硬,或许是因为别的,他没有动,凝视着徒为的脸越来越近,微微往下压着的眼底闪烁起雾蒙蒙的暗光,等她彻底亲上来,唇舌相抵时,手指尖不禁抓紧了她肩膀的衣料。
徒为尝到了一点冰冷的寒风的味道,捏着凤千藤的下巴,在他唇齿间慢慢地舔舐,就如同情人厮磨般地一个劲渴求。
她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了颤,抵住她肩膀的手渐渐丧失推拒的力道。
尽管这不是迎合,但似乎是某种默许,默许了一直只被他叫孩子的人用这种最以下犯上最深入的方式吻他。
徒为整个人脑子都是飘的,就觉得凤千藤舌头好软,稍微被伸舌头亲一亲就止不住颤抖的样子好可爱。
手不由自主伸到他腰侧,这修袍的设计是可以从侧面被解开一部分的,徒为之前就试过,大半的扣子解开,她摸进去掐他的腰,大概是痒,凤千藤从喉咙里漏出几道嗯声,可惜统统模糊在唇舌间,只听得见气音越来越重。
徒为的意识在这几声里已经不是飘,是直接冲到天外,脑子里像动物本能似的堆满两个字:占有。
“……”
可唇舌却在这时忽然分开,凤千藤本来被亲得浑身发烫又喘不过气,突然停下,难免愣了下,然后就看见徒为整个人往前倒,埋进他怀里,细听,有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耗尽灵力的后果,修士的身躯会本能地采取恢复措施。
可不会管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和心上人黏黏糊糊干正事。
凤千藤看一眼就懂了,倒是觉得好笑。
雪白修长的手停顿,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已经夜深,门外一片漆黑,他凝视着外头,脑子渐渐冷静下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推开她。
……
徒为做了个相当不错的梦。
梦到她把凤千藤抱着亲,压在地上亲,甚至强迫人坐自己怀里被亲,正在兴头上,脑子一撞床沿,醒了。
窗子都是颠倒的,从外头漏进来刺眼的光。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觉是自己差点滚下了床。
门扉在这时被推开,有人走进来看见她就侃了句:“你还是小孩子?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脑袋被人一扶,重新躺上床,徒为略微迷茫地看着凤千藤去把窗帘彻底掀开,屋内大亮,他转过身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我溶了灵丹粉末进去,喝了这个赶紧好起来。”
徒为这时终于发现违和感了。自己的手跟报废一样酸痛,抬都抬不起来。
这就是昨晚过度修炼的后果。
对。
昨晚。
她目光倏地看向凤千藤,他倒是面色如常,因为唇色深,难以看出昨晚有没有被她一通又舔又啃的弄得更红。
“看什么?”他道:“把水喝了。”
“我手抬不起来。”她说的是事实:“嫂嫂可以喂我喝吗?我不介意用嘴。”
凤千藤波澜不惊的脸色缓缓显出裂纹。
“自己喝。”
“可我坐都坐不起来。”
“……”他警告似地冷脸看她,她毫无畏惧地回视,半晌,他放下茶盅在床边坐下,俯身过来要扶她坐起来,距离变得很近,近到徒为以前就心心念念的那枚银色耳扣就在眼前,所以她肆无忌惮亲了一口。
“段徒为!”他被激得呼吸一滞,徒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圈住他的腰身,贴过去道:“让我再亲一亲,我就自己喝药。”
“你想得美。”
“那就不喝了,嫂嫂就让我死了吧。”
别的不说,这崽子脾气倔得像牛这点凤千藤比谁都清楚,说不喝估计就真不会喝。
沉默片刻,他只好撇嘴,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一样:“…就一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站起身,徒为把人拽回来,手往前一撑便吻了他。
她觉得凤千藤大概是挺敏感的类型,随便被亲一亲身体就发烫,气息也凌乱得一塌糊涂,想来推她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所以搞得本来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徒为越来越胆大包天。
她一只手伸到一边,用覆着剑茧的指腹摩挲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这人真的这也怕痒那也怕痒,揪住她的衣袍的手又小幅度发颤,急促的喘息都闷在喉咙里。
单纯这样看,哪里有半点上位者的游刃有余。
亲到最后,是凤千藤受不了推她,徒为才松开。他唇色被亲得泛红,斜长的眼尾也是红的,微垂着看人时勾出一股说不出的媚。
她不由自主伸手擦他唇珠上的水色,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攀比之心:“我哥也这样亲过你吗?”
凤千藤本来还有点没回过神,被这么一问,本能地扯起嘴角:“他?”
这个“他”字含着一股轻视感。
“难道没有吗?”
凤千藤:“没有。”
徒为有些诧异,双眉往上一挑。
看着这人摆明了很高兴的表情,他心下失笑,那笑容带着点复杂的意味。
要是她知道自己不仅不算是她的“嫂嫂”,还是个男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高兴得起来。不过,多半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之后徒为喝了药,在床上休憩一阵,灵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她跑去跟凤千藤讲,他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毫不关心,但要是真的不关心,昨晚会为了找她找遍大半个要塞吗。
只要想到这点,徒为就心情很好。
“山喜说,我哥没死。那天他会从沼泽回来也是我哥的吩咐。‘要是我们三天之内没有回来,就派人来沼泽找我们’。”徒为跟他说:“所以我哥是有什么计划的。”
凤千藤坐在屋内没答话。
“嫂嫂,你知道我哥之后去哪儿了吗?”她又问。
他道:“不知道。”
倒也不再说“不会告诉你”,也不再劝她放弃了。
徒为道:“你昨晚在修炼场说,我的决心应该不止如此。那是不是说明,你同意我留在边界地了?”
凤千藤答得干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能为自己的事承担责任,我没什么好再说的。”
“我当然能。”徒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门边,下一句已经在他旁边了:“我对你的喜欢也能负起责任。”
年轻人好像是这世上最莽撞的生物,不知道什么叫铺垫什么叫氛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凤千藤被她搞得一滞,手里的茶盅差点没拿稳。
“嫂嫂……”
“知道,你已经说过了。”
“你真的知道了?”
他有些局促地点头。
徒为这才满意。出了门,回想着刚才凤千藤摆明不是厌烦也非拒绝的表情,很快就慢悠悠到了茶馆附近。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周围闹腾腾的。
白莞先一步看见她,慌张地跑来:“徒为,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
“沈队长刚才跟凤家的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