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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逼王集中营

陈子轻的脑子一片空白:“柏先生,我……”柏为鹤敛眸: “涂药去吧。”

陈子轻的思路霎那间就被切断了,柏为鹤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说话,甚至不想跟他独处一室,他不知所措。

脚步声停在门外,柏为鹤没走,他在那里吸烟。

陈子轻试图把思路接上,没成功,忘了那一瞬间闪过的东西了,越想记起来,越记不起来。总感觉就在眼前就在嘴边。

陈子轻垂头发现T恤身前有一块污渍,吃烧烤弄上去的,忘了擦了,他抓着那块布料搓了搓,搓得皱巴巴的,掉头去洗手上药。

剧情线已经走完了,就剩感情线了,他向柏为鹤求助,在对方的人力财力庇护下用生命卡脱离处境,可以吗?

会不会违背架构师的设定,最后又强行让他回来啊?那他的生命卡不就白用了。

不是没可能啊,架构师很重视感情纠葛的样子,各种线纠缠的那种,个人品味吧。陈子轻猜不出感情线的结局停在哪里才算句号。他往手心的泡泡上挤药膏,在心里慎重地咨询: “陆系统,生命卡可以跨任务吗?”

“可以。”

陈子轻松口气,柏为鹤那条腿已经伸到他手边了,他能抱,要不他干脆不用生命卡了,下个任务再用。

毕竟是个保命符。

陈子轻涂好药,拧上盖子去外面: "柏先生,那识别卡是你舅舅的吧,你是怎么拿到的啊?"

柏为鹤的目光藏在缭绕的烟雾里: "不要明知故问,轻轻。"

陈子轻脸一红: "那他知不知道是被你拿走的?"

柏为鹤徐徐地吸了一口烟,缓慢地从唇间吐出白雾: “我跟他一对一交换的,你说他知不知道?"

陈子轻脸色一变,他记得厉正拙说自己丢了个东西,换回来了。那就是柏为鹤拿走了那个东西,让厉正拙交出识别卡,当面互换的?

陈子轻光是脑补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他急得拉住柏为鹤的袖子:“你为什么要自己出面,这种事完全可以叫人替你!"

柏为鹤往唇边送烟的动作顿了顿: "替不替的,他都知道是我,何必遮遮掩掩。"陈子轻无力反驳。

静了会,他心烦气躁地说: "厉正拙精神有问题。"连“你舅舅”都不用了,直呼其名,没有十多年照看养护的感情,像陌生人对着陌生人。

柏为鹤掐了烟,似乎是不需要尼古丁的作用了。他比身边人小,却如长辈一般,拍拍拉着他袖子的手。

"你的事,我为你做的事,他什么都清楚,但他不会在意。"

陈子轻回去一试探,发觉厉正拙竟然真的没有发疯,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知子莫若父,知舅莫若甥?

宅子成了废墟,要重新修建,厉正拙亲自设计,他在纸上写数据画图: "Fairy,到方老爷子家做客的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有点心梗。

厉正拙的笔尖似风扫过纸张: “不打招呼就去不礼貌,下次叔叔替你道个歉。”陈子轻瞳孔微缩,厉正拙是不是知道鬼都杀不死方远安?为什么知道,试验过。怎么试,招魂捉厉鬼试的。

可厉正拙无所谓,上司是个老怪物影响不到他。陈子轻打量厉正拙的皮肤跟体态,他就是用方远安的血液或者什么迟缓衰老的吧……

没准他是个本该要死的人,靠方远安活下来了,整天病怏怏的已经是从阎王爷手上抢夺回来的命。

要真是这样,那厉正拙也会被反噬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多行不义必自毙,所有都有因果。

"Fairy啊,叔叔要给你挑新保镖的事你没忘吧。"厉正拙忽而笑起来, "这个时候你的新保镖差不多到公寓了,去吧,去看看满不满意。"

陈子轻回了公寓,他在楼底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费莱尔!”费莱尔在给一群小朋友发糖果,闻言扬了下手: &

#34;嗨。"陈子轻快步过去,小朋友们拿着糖果一哄而散,有一个揪着费莱尔的衣摆,看陈子轻看傻了。

"可不能多看,毒性大着呢。"费莱尔捂住小朋友的眼睛,把人转过去,往旁边推了推,径自迎上美人。

发黑,肤雪白,眼金中带红,多妖冶。

陈子轻被费莱尔的眼神弄得有些不适,他停下来: “你是厉正拙的人?”

费莱尔的笑容阳光明媚: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将剩下的糖果递过去,"嫂子。"陈子轻一颗糖果都没要: "别这么叫我了。"

费莱尔耸耸肩,他随手就把糖果扔向一个贪婪不肯走的小朋友,留下一颗剥了吃掉,双手放在脑后,懒洋洋地跟着美人走进楼道。

陈子轻打开公寓的门进去,一切都是他离开时的模样,说明夏桥正没回来过。他带费莱尔去次卧: "之前夏桥正住过,东西你自己看,不要的就扔掉买新的。"

费莱尔抬起一条腿踩在门框上,拦下他:"夏桥正都做什么?"陈子轻说: “都做。”文字的博大精深显露出来了。

费莱尔摸着下巴思索: "都做是怎么个都做法?"陈子轻: "……"

他推门框上的腿:“让开。”费莱尔就这么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Honey。

这个单词陈子轻听得懂,看来费莱尔被傅延生的人追击期间谈了个外国佬。傅延生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费莱尔跟人打着电话浓情蜜意都能留意陈子轻的表情,他挂掉后说:“傅哥挖地三尺都要把我找出来。"

陈子轻说:“都决裂了,怎么还是傅哥?”

费莱尔摊手: "他没成年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做事了,时间太长,习惯了。"

陈子轻打拦路的腿:"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照片闹翻?"

费莱尔被打了哼都没哼一下,他笑笑:“是时机。”

"你当着他的面和人暧|昧,被人咬耳朵,坠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第二天,他上我那儿,进门就把我踹趴下了,后来的事想必你也懂

,我在被他踹死前跑了。"

费莱尔叹息: “但凡晚个几天,傅哥的怒火都不至于那么大,我也不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陈子轻在想,那照片是谁发的,完全拿捏住了傅延生的性情。

费莱尔舔着糖果眯眼看面前的老男人, “壹”餐厅的钢琴师有一副神仙下凡,狐狸精在世的皮囊,性格还好接近,很好哄骗的样子,谯城上流圈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因为忌惮某位。

谯城的公子哥们都被家里面命耳提,个别无法无天的更是被强制送出国关起来看紧,注定掀不起风浪了。

柏家

色调深冷的书房里,柏为鹤把玩指间的手环,打开的文件上有一朵干掉的蓝玫瑰。"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耳机里是友人的声音: “我给我女儿讲的童话故事里有。”

“童话故事?”柏为鹤短促一笑, "不是童话故事。"

友人严肃起来。

他们这群人二十岁以前就建起了金钱堆积的高山,生活乏味至极,有的日夜在醉生梦死中找兴奋点,有的娶妻生子感受家庭婚姻,有的转行去其他领域,他们各显神通挺过了那段行尸走肉的时期,慢慢平稳下来,即将迎来三十而立。

为鹤找到了神经的触摸频,怎么又疲了,想投资非自然现象的项目?

还是说,他之所以研究,是因为他没疲,他更投入了。

“我认识研究磁场跟高维度空间相关的人,需要我引荐?”友人问道。"不需要。"柏为鹤将手环勾在指尖,转了两下, "薛定谔的猫。"

和友人闲聊几句,柏为鹤接另一通电话,派出去的人已经拿到了微家旧主母的遗物,其中有个秘制的箱子。

"打开了?"他问。

"还在破译。"那边的人说, “孩子成长期间跟她本人的所有重要日期,我们全都试过了,我们不敢暴力拆解,怕造成什么信息上的损失。"

柏为鹤把要从他指尖滑落的手环握住,他打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他舅舅的笔记,上面有和初恋初见的日子。

凭着记忆翻到那页,柏为鹤将上面的

日期念了出来: "试试。"几秒后,电话里传来激动的汇报: "柏总,开了!"柏为鹤合上笔记,继续玩手环。

“我们这就把箱子和其他东西给您送过去。”

柏为鹤却道:“不急。”

他面无表情地玩了会手环,叫两拨人去窃取两样东西送到鉴定中心,尽快将结果告诉他。结果送到他耳边,说: "非父子关系。"

"好。"

柏为鹤这才让人把微家旧主母的遗物给他送来,他逐一扫视,无关紧要的没有过多停留,只看可能重要的东西。

根据一个老竹简上记载,眼瞳的颜色变化是家族遗传,基因问题,瞳孔有天会彻底变成黑色,太阳落山天黑。

遗物里有一份亲笔信,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

信里极大可能会交代眼睛的事情,譬如是否会影响到视力,影响到健康,甚至是寿命。然而柏为鹤并未打开信查看内容,他捏着薄薄的纸,半晌未动,最终还是将信放进了抽屉。衬衫下的后心潮湿,第一次体会到了逃避的心情。何其惊人。

月初,厉二爷收义子,仪式隆重异常,比有些家族让私生子认祖归宗的阵势都要大。

陈子轻在公寓磨磨蹭蹭好久才出门,他要知道会在门口看见傅延生,宁愿前一晚答应厉正拙去宅子里住,或者去柏为鹤家里。

傅延生似笑非笑:"好久不见。"

陈子轻想关门,一股力道把他扯了出来,他被扯得头晕眼花,傅延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都不用看他后颈的蝴蝶。

陈子轻心里犯嘀咕,原主弟弟不是都动用很大的资源捂着他的消息,信誓旦旦他不可能成为网络红人吗,傅延生到底怎么知道他,又是怎么确定的?

傅延生看出他的心思,气息粗重地发怒:“我他妈是弱智吗,我会连自己的太太都认不出来?”"酒局上有人喝多了,说漏嘴透露谯城厉二爷身边有只妖,我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是你。"傅延生阴森森道:“原来厉正拙就是你的老靠山啊。”陈子轻的衣服要破了,他有气无力地掰着傅延生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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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不比那一只脚进棺材的老家伙好?"傅延生冷笑, "你也不怕被老人味熏到。"

"……由不得我。”陈子轻决定先稳住精神有问题的傅延生, "夏桥正是厉正拙的人,今天就会成为他的义子。"

傅延生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名堂,可他还是愤怒到了极点,半年多了,七个月出头,他妈的。“见过你弟弟了?”傅延生弯腰逼近。

陈子轻点头。

傅延生看他那双变了色调的眼睛,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 "知道他是我未婚妻了?"陈子轻还是点头。

傅延生搓他眼皮眼尾,确定有没有染色一般: “我跟你弟弟订婚,只是想你活着,会来找我。”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不回垡城找我?别说你被看管受限制,只要你想,多的是野狗为你开路。"

傅延生嘲讽: "你能忍得了贬低过你的微家人攀附上我,吃你吃过的饭?"陈子轻心说,这有什么不能忍的,随便啊。

他哪知道自己大多时候都藏不住心思,不是在脸上,就是在眼里,或者用行动表现出来。这个时候也没藏住。

傅延生面部扭曲,不止是气,还有狼狈和羞辱。他把人掼在墙上,掐住脖子逼迫对方仰起头,张口就要吻上去。

后面突然响起声音: “傅哥。”

费莱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很及时地开了口。这称呼熟悉又陌生,傅延生血腥的欺压因此一滞,满腔现在就把人吞入腹中的阴狠也有所停顿。

陈子轻趁机抬腿往上一顶,他趁傅延生痛狠了的时候火速跑回公寓,砰地关上门,反锁,搬桌子抵着,最后是给柏为鹤打电话。

门外的傅延生痛出了冷汗,费莱尔问需不需要送他去医院。

"滚。"

傅延生骂完又把人叫住,他隐忍着未退的痛意直起身,捋了捋散落的额发: “费莱尔,只要你跟我的人里应外合,把你嫂子弄到我在国外的一处庄园,我们就还是兄弟,不变。"

费莱尔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去年垡城的几个月下来,傅哥不会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傅延生的口吻里透着因欲望和其他因素产生的偏执: "瓜甜不甜,都必须是我的。"

费莱尔缄默片刻,泄露出了一个重大信息: “傅哥,厉正拙不是事,夏桥正更不是事,他会是柏太太。"

傅延生一愣,眼底很快就爬出阴霾,面上却轻蔑地笑出声: "柏为鹤能看得上他?"费莱尔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开扬声器。

"柏总,我是费莱尔,冒昧问一句,我傅哥说你看不上他的前妻,你看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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