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负雪原本不该被那个幻境困住那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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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境中,他看到了一名女子。
样貌模糊,只是端坐在某处庭院中,嘴唇开阖是似有笑意:“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该与虚假幻象对话的。
却有某种念头驱使着他回答,仿佛这一刻正是他等待已久的。
“萧负雪,萧负雪……”
她若有所思地重复,短短几个字在她舌尖轻盈跳跃着,黏黏糊糊的尾音如依依不舍的挽留。
令他浑身不自在地陡然滚烫。
她牵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喊着他的名字。
这究竟——
究竟有什么特别,令他束手无策被困于此。
在迟疑后仍然一声声应答了她的呼唤,在她不安分挪动时伸手抱住了她,明明看不清容貌,内心深处却似知晓她是谁,理应如此待她。
离开这里,她就会消失。
仅是短暂的迟疑。
幻境动摇,客栈内便少了叶凤的气息。
萧负雪以为她被那只狐妖掳走,灵力如潮水汹涌铺开整间屋室——叶凤还在,便不能如此。普通人受不了过强的灵力威压。
无数幻象碎冰般四面八方地崩裂。
狐妖蓬松的九尾在空中炸开,朝着客栈外飞奔。
迅如落雷的流云剑光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狐妖的肩膀。
琴音交错出天罗地网。
“嘭——!”
下一瞬,流云剑闪过。
划破狐妖咽喉。
萧负雪有瞬间的错愕:不留活口审问吗?
谢惊尘亦始料未及:“萧玄舟!”
萧玄舟神色平静,如出一辙的长相,在那双相同的琥珀色眼眸中什么都没有,像是偶然瞥见了路边的碎石。
剑意共鸣震颤,自平和温静的外表下裂出了一丝淡薄的杀意。
不知道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还是因叶凤就这样消失,萧负雪从没见过这样的兄长。
李甲昏迷不醒,但只是晕厥,没有性命之忧。
萧玄舟走到李甲身边,看见那枚打开的储物袋,绮白玉的镯子完好无损地落在不远处,被谢惊尘拾起。
忽然轻轻笑了:“原来如此。”
尹萝是自己跑的。
她留在此人身边,也只是为了拿走某样东西,连谢惊尘赠给她的绮白玉都没要。
什么两心相悦,他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
那只狐妖未被彻底杀死。
当时应该是他的半身。
萧玄舟对此不无惋惜,着人寻找叶凤和尹二小姐的下落。
这违背了萧负雪的某些认知。
他直截了当地询问:“兄长,叶凤姑娘是你解
() 除婚约的缘由吗?”
萧玄舟出神片刻,回过神后笑了笑,有种温和深静的柔软:“负雪,我才是那个被解除婚约的人。”
-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尹萝本该有更强效的迷药可用。
萧负雪也就没机会追上来了。
谢惊尘这会儿还在离家游历中,但先前他传信,不知是否也得到了尹二小姐出走的消息,能像萧负雪一样认出她也未可知。
要命,熟人多的地方果然危险!
怎么办怎么办找个合理的借口——
尹萝根本不敢往萧负雪那边看,如芒在背,有如万箭齐发的压迫感能把她射成个刺猬。
“萧二公子。”
谢惊尘语调冷淡,问询都显出单刀直入的锐利,“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说话间,他的视线又掠过尹萝。
尹萝:“……”
意指她就是那个‘麻烦’吗?
——不管了,赌一把!
“你是谢公子……是谢惊尘吗?”
尹萝向前一步,满面惊喜,毫无征兆地打断交谈。
在此情形下多少显得突兀,在场人却都能听出那份不加掩饰的欢欣。
谢惊尘的眼神又落回她身上,疏冷漠然,隐约有被冒犯的不悦。
“我是尹萝,尹家二小姐。”
尹萝像是全然察觉不到,带着莫名的激动与期待继续道,“我与你有一桩婚约,你还记得我吗?”
与其让萧负雪说出她的身份,不如她先发制人地加以利用。
遇上千鹤宗弟子就意味着她编的那套被贵人救的说辞也随时可能暴露——请别人上来拿包袱不是更方便吗?
她在巨蟒尸首旁行迹鬼祟,萧负雪混乱之下可能注意不到,这要是让两边对上什么说辞,首当其冲要怀疑她……反正谢惊尘是最讨厌这种‘无礼’‘放肆’的行为,千里追爱既能为她逃跑的行为营造出一个合理化的动机,又方便她被谢惊尘无视时跑路。
“我跋山涉水,正是为见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字句铮然,溢于言表的热烈。
情窦初开的少女千辛万苦寻到心上人,便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再顾不得其他。
谢惊尘稍怔,微微拧眉。
他没见过尹二小姐,前些时日接到家中信件才知晓有这段过往。
婚约解除后,尹家同流落在外的真正少公子裴怀慎约定盟誓,时至今日,更该说她是友人的未婚妻。
“尹二小姐可知这桩婚约已经解除?”
谢惊尘道。
尹萝见他果然很不爽的样子,恳切表白道:“可我知晓与你的婚约后便一直期盼着要嫁给你,痴心已付,要我怎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