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小声说着,慢慢往人群外走去,原本担心他控制不了局面,也可出面证明其身份,保其无忧。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杨过想着,回想萧潇嫁给吴王几年里,无时无刻不对其宠爱有加,走到哪,带到哪,搞得世人皆知。原来你只是利用萧潇美貌,在皇子夺嫡中占了最有力的位置。一个被美色迷惑,完全不管朝事的皇子,自然而然从太子,四皇子的眼中钉,脱身而出。两人接连被贬,自己独善其身,还借太子造反之事,连座四皇子这个与他最大的政敌。
杨过笑着摇头,难怪萧潇会那般决绝,虽不知吴王与萧潇说了什么,但对萧潇的打击是致命的。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感,足以让一个女子变得绝情。
法场之上,李恪亲自为陈硕真松绑,请医来为此看身上的皮外伤。
陈小妹呆呆的在一旁看着,“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皇子啊,这国法还真是你家定的啊!”
“啊?”李恪糊涂,不明白小妹在嘟囔些什么。“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我拖着不出面,只是想法子,将睦州官员进行彻查,没想到计划突变,让你们受了皮肉苦,还差点丢了性命。”
“哪里哪里,吴王殿下英武,其实我们这些尔等小辈能想到了,想来我们应该给你拖后腿了才是。”章叔胤说着,不敢在正视吴王,更不敢称呼其为大哥。
李恪听着,突如其来的称谓变化,一下让自己与他们的关系疏远。笑着,“无碍,本王自有办法。本王也会将陈硕真的事迹,禀告父皇,陈硕真虽为女子,但气度与胆识一般男子都无人能及。父皇得知,定会论功行赏,报你们以后日子无忧。”
陈硕真连忙开口,道:“吴王殿下大可不必,小女子也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未想过什么赏赐。”
“本王知道,这才是难能可贵之处,也是本王欣赏你的原因。赏赐是必须的,只有你们日子过得好了,才能帮助更多的人,本王相信你。”李恪说完,欲走之。他心里清楚,自己不便再与他们说些什么。而他们的拘谨也表明,再也没办法,自热而然的交流。
“等一下!”陈硕真喊着,她清楚,这一别,便是永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尽管问。”
“不知吴王为何以为德自居,可有原因?”
李恪笑笑,仰望着天空,回想着自己当年为自己取字的时候的场景,“本王原名李恪,字为德,见欲又止为德也。此耐本王定心之本,出自道家经典,老子的一句。本王喜欢,它很好的诠释了欲望与理智之间的关系。”
“老子,道家!我明白了。”陈硕真说着,点了点头。看着李恪离去的背影笑着,拉着小妹与大夫去开药,返回了曾经住过的客栈,官员对其也是客客气气。
那些一起的狱友,该放的全部赦免充军,包围边疆。而那些无辜的犯人,李恪亲自前去释放。
那个曾经帮过李恪的老汉,从狱中走出来,见李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此老汉对本王有恩,赏。”李恪看着老汉说着,一旁官员用笔记着。
“哪里哪里,小人能有幸得以与吴王殿下相处,此乃三生有幸,如今被释放,岂敢奢求赏赐,更何况我又没做什么。”
“你怎么没做什么,你看本王坦荡,让陈家姐妹救走我,此乃大恩。在狱中,你赏我半个馒头,如今出来,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李恪说完,看着老汉家人将其带回家。那种舍命的父子情,让人羡煞旁人。
陈家姐妹返回客栈收拾东西,陈硕真在李恪曾经住过的屋内,在其书桌前,看着他写下的几行字,呆呆看着。
章叔胤与小妹走了进来,小妹急忙凑了过去,“姐你看什么呢?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因该是李兄留下的,只是不知写了什么。”
“我来看看,是吴王亲笔呢!”章叔胤说着,接过陈硕真手中纸张,“哦,原来是一首诗,《悼亡诗》,应该是悼念他亡妻的,现在想想,怪不得他有那么多妻妾。我就一直奇怪,一商人怎么能大胆包天与官斗。”
“妻妾多有什么用,人一生能入心的,也只能有一人,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可惜他永远失去了。他写了什么,你念来听听。”陈硕真说着,突然觉得,不管身份地位如何,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脆弱。
“好。《悼亡诗》时光飞旋,惟君静笑。(时光过得好快,只剩下我一人怀恋。)笑牡丹红,采之而歌。(你看着满院红牡丹傻笑,采下一朵为之高歌。)蓝幽之雪,熙熙诉说。(看着满院冬色,你有说不完的话。)仰空之言,星之永恒。(你看着夜空,说只有夜晚是永恒不变的。)无恒之夜,无常之冬。(我说没有永恒的夜晚,没有过不去的冬日。)视吾妾笑,愿止于此。(你看着我傻笑,愿时光停止。)更无人夜,诉玄之言。(在夜里只有你我时,你总是喜欢讲玄之又玄的故事。)岁岁年年,红白依旧。(岁岁年年,牡丹依旧开放,冬雪依然飘散。)独善之美,独守其寒。(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欣赏。)若有来生,愿复遇之。
执手偕老,定不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