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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她撕掉了结婚证。(二合一)◎

冬喜愣愣举着结婚证,上面的女人笑颜如花,亲昵地将头偏向男人,靠在男人肩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而男人不似女人那般欢喜,就正正经经盯着镜头。

眼底是板刻和公式化的面部表情。

冬喜一动不动看着这副画面,脑袋垂着,满脸震惊。

由于她看得过于入神竟然没发觉顾延此刻正站在她身后,男人身形高大,压迫感扑面而来。顾延的喉结上下滚落,见她呆呆的,接着将她揽进怀里。

“我没骗你,我们是恩爱的夫妻。”他深呼吸,亲吻着冬喜的头顶,说起假话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冬喜的左耳紧贴他的心脏,她也在深呼吸。

下一秒,她手里的结婚证开始一点点地被揉皱。

“嘶──”

“嘶拉拉拉──”

顾延听见声音,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只见冬喜在用力的撕扯那两本红色的小簿子。

她胸腹隐隐在颤抖,面无表情,一门心思都在摧毁。

手用力地撕扯,簿子上原本靠着的男女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

顾延大脑一片空白,他陡然蹲下身死死握住她的双手,想要制止她的行动。

太阳穴旁青筋突突的。

“停,小喜。”

冬喜像是听不见,依旧在用力地撕扯。

“我叫你停手!”

越是这样的叫唤越是能激发她的逆反心。

终于,结婚证撕完了,冬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将那团纸垃圾抛回抽屉里。

“冬喜。”顾延眼睁睁看着,他叫,眼底的苦涩就快要漫出来。

“嗯?”冬喜歪头,她抿了抿唇,看着他,轻声应。

“冬喜,你太天真了。”顾延看着看着,他突然笑出来了,这笑容里的苦涩就快要遮不住,“你以为,你以为撕了这个,我们就不是夫妻了?你做梦。”

“我们是夫妻,我们的关系有法律证明,你撕了这一本,还会有千千万万本,你到死都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的丈夫,没人能拆散我们。”

“我不想和你是夫妻。”冬喜急了,她突然说,“我不要!不要和你做夫妻!”她的眼神炯炯,透着抗拒,说着伸手用力去推他,奈何他的拥抱似枷锁,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

那天之后,冬喜开始砸镜子,家里所有的镜子。

她不相信那张照片里的人是她。

只要是家里能看清她脸的东西,无一例外都被砸烂了。

她根本不可能是照片里那个女人的模样,照片里的人压根就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家里一地狼藉,碎玻璃,碎木板,她就那样穿着白睡衣,拽着布偶熊,披头散发大摇大摆地光脚穿过大厅、卧室、走廊。

最后窝进那张能看见窗外的摇椅里。

里面铺满了上好的羊毛绒毯,确保她睡一整夜都不会被冻醒。

///

顾延最近虽然回来得频繁,但是除了每天晚上会抱着她睡觉,没有对做任何强迫她的事。

冬喜渐渐地,渐渐地对于她的敌意也没有那么深,但是厌恶依旧。

晚上,顾延回到家,他衣服不脱话也不说径直就跑到梳妆台那儿用力地从身后抱住她。

她身上好香,奶香奶香的。

只有抱着她,似乎心才会完整些,不那么刺痛。

冬喜被他钳制着,刚做好的小房子手工被他给弄乱了。

她陡然心里来了火,恶心的想吐。

但是又摆脱不了他。

“顾先生..你...我,我会呼吸不上气的。”她艰难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

顾延闻言身体微僵,没办法只得缓缓地松开了她一些。

“小喜。”

“这样呢?”他又换了个姿势,小声地祈求谅解。

“……”冬喜不说话了,也不看他。转而无视他开始焦急地将被他弄乱的零件给修复。

...

这么多天,这个男人没有再逼她做一些她不情愿的事。

二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但是冬喜不要这样,她想出去,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想念医生哥哥,那样温柔的人,应该会听懂她的诉求,会救她于水火吧?

每次一想到这些,她就又控制不住地磨牙,咬指甲。

顾延每天出门时,冬喜都会趴在窗口,巴巴地盯着他的车子驶离,她想出去。

..

冬喜最近特别乖,乖的令顾延觉得慌乱。

终于,她那点儿小算计憋不住了。

“我想出去。”这天清晨冬喜对正在换衣服的顾延说。

顾延一愣,紧接着上去将她的被子掖好。

“你身体不好。”顾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怎么样我才能出去?”冬喜急了,跪坐起来,不依不饶。

久久,伴随着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喟叹。

顾延问她说:“我听佣人说,你不吃饭,对吗?”

冬喜愣愣地,手指抓皱了被毯,紧接着别过眼,轻轻点头。

“只要你肯吃饭,能长胖五斤,我带你出去。”顾延眼底一片深沉汹涌。

冬喜一听,喜悦间陡然地瞪大了眸子。不就是胖五斤吗多容易。

“嗯!”这一回她答应得毫不含糊,立马钻进被窝,搂住她的小熊,开开心心地闭眼睡觉。

冬喜是开心了,但是顾延却笑不出来了。

///

冬喜增肥增得厉害,每天都是吃的高碳水,很快就胖了五斤。

这天喝了一大杯水,她从斤秤上下来。

她激动的匆匆跑下来,“顾先生!”

冬喜敏锐捕捉到顾延拿车钥匙的动作,虽然顾延迅速将手别到身后,但还是被她看见了。

冬喜小跑着从阁楼扶梯冲下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色小山茶花,裙幔重重叠叠,光着脚丫奔向他。

“您是要出门去么?”她虽然是在和他说话,但眼睛却牢牢盯着紧闭的大门。

这几天她特别乖,也有在好好长胖,夜里也乖乖睡觉不再哭闹。

就快要走近他了,冬喜的脚步又忽然慢下来,她不再盯着门看了,转而将视线移到顾延的脸上,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情,生怕又哪儿哪儿惹得他生气了。

她拍了拍脑袋,用心组织语言,生怕又像上次那样说错了话:“你要出去的话..小喜也想出去看看..好久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说完她又果断加了一句:“我最近很听话的,而且,我现在84斤,我胖了!”她露出乖巧的笑。

由于刚才的跑动,她的脸上不再是病态苍白的毫无血色,这么多天以来,她的脸上终于透出了鲜活的光泽,她真真切切的活着。

冬喜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讨好,双手不自然地交握,反复摩挲。

“求你。”

“你答应我的...”

察觉顾延没有回应她,冬喜脸上一点点流露出难以置信,和被欺骗后的不可思议。

冬喜的眼底是满满的骐骥,可顾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

顾延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出去,这是冬喜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笑成这样。

一个离家几公里远的商超而已,她居然犟着不肯走了。

说什么就是不肯回家,她蹲在马路边,抱着路障。

“我不要回去...”

“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冬喜求着他。

大马路上?玩闹好歹有个度。

顾延被逼急了,原本他想大力地扯拽,但是看见她那空落落的袖口,除了胸脯依然沉甸甸之外,她整个人瘦得见骨。

更别提,她身上那些被她自己糟蹋出来的伤痕淤青,顾延的太阳穴在抽。

陡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延的动作也变得蹩脚轻柔起来。

“下,下次再带你来。”他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承诺。

“您行行好……”冬喜依然不想回去,回那个囚笼似的家,她就要哭出来了。

顾延依旧拧眉。

见他不答应,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趁着顾延低头帮她整理鞋子的当口,冬喜她突然撒手就跑。

她穿过人行道。

顾延愣了一秒,但是他被红灯拦住,车辆、人流。

顾延慌了。

但——

冬喜太弱了,奋力的反抗,拼尽全力地跑,结果换来的还是被顾延轻易给抓到。

“不要,医生哥哥,医生哥哥救我!”

她逮着街口随便一个白色衣服背影的男士就开始求救,就开始哭。

路人纷纷侧目。

顾延将她抱起来,在路人莫名的视线中,“小喜,小喜,”

他将她死死地揽在怀里。

……

冬喜自从那天想跑之后,顾延更加不准她出门了。

这天夜里,冬喜又做梦了,她梦见自己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很热很渴,终于,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沙漠绿洲,结果自己却又稀里糊涂地掉落悬崖,最后摔死了,真是离奇诡异的梦境。

惊醒后床榻变空空荡荡,顾延不在家里。

冬喜大口喘息。

日子似乎又回到原点。

...

冬喜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物品。

她只靠着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来衡量自己的世界,周围的人都是顾延的人,她们就像是监视器。

顾延知道她这样下去不行,但是又不敢放任她动用电子设备。

这天他大发慈悲给了她玩手机的权限。

看着手机里无数个俊男美女,“我喜欢这个,他好好看啊。”冬喜全然不懂,挑衅着顾延的忍耐力。

“看我小喜,以后,你只能看我。”顾延的声音冷下去,眼底是一抹妒忌。

“我不要,我就要看他!”冬喜这几天被他娇惯,也不惧怕他了,陡然来了小性子,猛地就要推开他。

察觉到男人表情的变化,那是他要生气的征兆,冬喜忽然害怕了,她一下子丢掉手机朝后缩。

“对不起!对不起...小喜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她胡乱的道歉,像是又回到了最初胆小易惊吓的模样。

手机视频中的少年依然笑意风发。

冬喜却知道,自己或许又做错了事情。

可是她依然不由自主地,还是被手机里的画面吸引,只因那个少年笑起来的样子无比熟悉。

似乎在多年前也有一个同他类似的少年,气质清冷,为人孤高,但是笑起来宛若冰山应阳消融,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沉沦靠近。

可下一秒,手机被关掉,屏幕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你不乖。”顾延面无表情地扯开领带,将冬喜总是喜欢胡来乱动的双臂绑在身后。

“不要,求求你...”她扭过头,想哀求他放过自己。

但是顾延弄的更重了。

‘女人只有给你生了孩子,才会死心塌地,就算再怎么想着旁的,终归有了孩子,不会轻易离开你的。’

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顾延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他想让冬喜怀孕,想让她彻底逃不开自己。

后半夜,冬喜晕过去了。

太疼了,她后半场嗓子直接喊哑了。

顾延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慌张去摸她的额头,滚烫的,这才停下畜生般的行径,将她抱着去浴室清洗。

冬喜被她抱在怀里,经历了刚才对待此刻她一动不动,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情绪再度被绷紧。

她缩了缩脚,不愿意看向那个替自己收拾穿衣、吹头发的人。

他就是个畜生。

二人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

又是新的一天,男人总是出现在视线里,来回的。

“你...今天,没有工作吗?”冬喜有些忍受不了,她试探着小声发问,顺带偷偷瞥了一眼房门。

她坐在巨大的梳妆椅里,整个人逆着落地灯发散出来的光,身体边缘是朦胧刺目的光圈,看起来十分的不真切,就像是随时随时会消失掉一样。依旧是不听话地不穿鞋,光着脚,脚趾一阵紧张的蜷缩。

真不妙,她本来准备偷偷给医生哥哥打电话的,手机是家里的姆姆偷偷塞给她的,冬喜虽然不相信她们,但是有一个阿姨对她是真心的,她能感觉的到,而那些人她们都在监视她,都骗她。

可是顾延居然回来了,不仅一直呆在卧室而且还没有打算短时间离开的迹象。

“没有。”顾延放下衣服。

又过了好久,冬喜觉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崩溃的时候,顾延终于出去了。

她呼出一口气,顾延一离开,她就立马扭头去摸藏在椅子后面的手机。

刚拨通完号码,突然——

“你要和谁打电话?”如影随形的阴霾。

“冬喜,你现在也开始学会撒谎了是吗?”

手机轻易就被他给没收了去。

顾延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还给我。”冬喜轰然愣住,接着她脑子里的一根像是断掉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被顾延抢走的手里上,直愣愣盯着他握手机的手。

“你还给我吧。”她去扯他的衣袖,甚至要跪下来:“求求你。”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想睡觉!我只想睡觉,我睡不着,你知道吗,我总是睡不着觉,只有听他的声音我才能睡着!”

“喂?”此时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津扬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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