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户城市酒店。
阿笠博士把车停在距离酒店隔着一个路口的路边,先通知了柯南,然后给花山院涟打电话。
手机响到自动挂断,始终无人接听。
“奇怪,怎么会没人接?不会出事吧?”阿笠博士忧心忡忡地往后瞥了一眼。
就在这时,副驾驶车门一开,柯南飞快地窜了上来。
“新一!”阿笠博士手忙脚乱地从储物柜里拿出通讯器给他,一边问道,“花山院君出了什么事?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他没事,只是暂时接不了电话……”柯南回答了一句,一回头,正在调试频率的手顿住了,“博士,你怎么把这孩子也带来了?”
“没办法,他病着不肯看医生,我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博士无奈道,“而且透君哭着要找哥哥,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柯南听到“哭着找哥哥”,不觉抽了抽嘴角。
病了的时候倒是真的是个小孩子。
“放心吧,吃了感冒药,路上就睡着了。”阿笠博士轻声道,“你小声点,别吵醒他就行——倒是花山院君为什么不能接电话?”
“卷进案子了。”柯南叹了口气。
“什么?你不是说不关他的事吗?”阿笠博士吓了一跳。
后座上,裹着毯子睡觉的安室透悄悄竖起了耳朵,紧张地抓住了毯子边缘。
“本来是和他没关系,但是我让目暮警部暂时扣留了所有分到紫色手帕的人,谁知道他刚好拿的也是紫色手帕。”柯南挠了挠头,干笑了一声,“就是耽误点时间,案子和他没关系。”
“那就好。”阿笠博士往后张望了一下,见安室透熟睡的样子,稍稍安心。
“皮斯科就在拿着紫色手帕的人里,他绑架了灰原。我让搜查一课断绝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让他暂时没办法脱身回去处置灰原,我们还有时间。”柯南深吸了一口气,戴上调好频率的耳机,轻声呼唤:“灰原!灰原,听到了吗?!”
安室透闭着眼睛,装成沉睡的样子,脑子里转得飞快。
皮斯科认出了雪莉?她都变成小孩子了,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认出来?那他是不是也能认出波本?这下麻烦更大了。
就算车里很安静,但耳机漏出来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听不清楚灰原哀在说什么,只有几个偶尔掠过的词,可以推测是APTX4869的资料。
安室透皱紧了眉,差点有种想抢过话筒骂人的冲动。艾莲娜老师夫妇研究了几十年的课题,就这么随口解释两句,难道指望外行的工藤新一就能做出解药来?没有宫野志保,哪怕把APTX4869的所有资料都摊开在眼前,也没人能研制解药!
有时间讲课,还不赶紧想办法自救!
“……既然是酒窖,那里面有白干吧?”柯南忽然问道。
安室透一愣,白干?要白干做什么?御寒吗?
“你的感冒怎么样了。”柯南又问道。
安室透脑中迅速把这些词连成一串,感冒,白干,从壁炉里爬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新一,前面!”阿笠博士颤抖着声音提醒。
“琴酒!”柯南脸色一白,额头冷汗都出来了,“糟了,组织的电脑里有发信器。琴酒打不通皮斯科的电话,就追踪通讯器赶来了……喂,灰原!你的身体还没有反应吗?”
安室透原本在听到琴酒的名字时心脏一缩,但后面那一句却让他眼前的迷雾瞬间拨开,连琴酒就在十几米外的危险都忘了。
白干加感冒状态,能让被APTX4869幼体化的身体临时变回去!工藤新一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并尝试过。只要灰原哀变回宫野志保,就能从壁炉爬到屋顶上逃走!
眼看琴酒和伏特加走向酒店,沉不住气的柯南拿出变声器,用工藤新一的声音给目暮警部打电话。
“新一,怎么办?”阿笠博士不停地擦汗。
“博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灰原!”柯南匆匆留下一句话,抓着通讯器跳下了车。
“新一!”阿笠博士喊了一声,眼睁睁看他消失在视线里。
“博士?”安室透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透君,你醒了?”阿笠博士吓了一跳,又有点心虚,心跳都加快了。
——应该,不会被听到吧?
“博士,我们到了吗?涟哥哥呢?”安室透问道。
阿笠博士见状,舒了口气,安慰道:“到了,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刚刚问了,花山院君在目暮警部那里做笔录,大概还要一小时左右才能出来。”
“那我能给他打电话吗?”安室透期盼地看着他。
“这……恐怕不行。案情要保密,他暂时不能联络外界。”阿笠博士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过幸好,安室透看起来并没有太激动,只是有些淡淡的失望,仿佛整个人都蔫了。
“那个……透君,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阿笠博士连忙问道。
“路上睡得很好,出了汗之后已经好多了。”安室透露出一个笑容,乖巧地说道,“博士,我有点渴了。”
“啊,水水水。”阿笠博士找了一通才发现出门太急,没带上水杯,赶紧从储物柜里找了几个硬币,叮嘱道,“我去那边的自动贩卖机买水,你乖乖在车里呆着别动。别开窗,别吹风。”
“嗨~我想喝橙汁。”安室透答道。
阿笠博士见状,匆匆下车。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扔了毯子,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狠心,把裹在外面的毛绒睡衣外套也脱了,只穿着一身运动服开门下车。
一瞬间,迎面吹来的寒风驱散了最后一丝温暖,让他冷冷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刚刚被压下去的感冒又开始冒头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投币的博士,默默说了句抱歉,转头跑向了酒店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