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当没看见吧。她累了,回头再说。
柳时宁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找了把小刀,小林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刺啦一下把信拆了。
“柳、柳姐?!”小林的表情略微惊悚,她犹豫地说,“这、这是明哥的私人信件,咱们不跟他说一声就提前拆了,不太好吧?”
“你不懂。”柳时宁老练地说,“万一周岁要是在信里写什么‘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和你结婚只是试一试而已’,你信不信他能当场发疯?”
小林:“……”
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打住。
“所以啊,我这是以防万一。”
信纸薄薄的一张,柳时宁摸到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预感,抽出来一看,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你拍张照片给他发过去吧。”柳时宁把信纸重新塞好,递给小林,“这东西我先保存着。放在他那儿要是被人发现了,他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知道了,柳姐。”
小林接过信纸看了一眼,也愣了愣。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谢谢你之前的陪伴,希望我们都会更好]
短短一句话,每个字都透着官方。
·
这一夜,周岁睡得不是很安稳,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梦,来来回回的,好像有沉重的东西压着。梦到最后,忽然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周岁缓缓坐起身,入目一片漆黑。
还有些不太适应。
小灯开关在盛明寒床头。
周岁有轻微的近视,在光线特别昏暗的地方跟夜盲症也没什么区别,偏偏他晚上还有起夜的习惯,盛明寒便总是给他留一盏小夜灯。
前两天也没有忘记过。
他顺着残存的记忆往盛明寒的方向看去,虚焦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
盛明寒昨晚喝了很多酒。
大家都喝了不少。
从周岁说完那句后,盛明寒就没开过口。宋林书他们也不敢让盛明寒来抽签,担心他会说些下不来台的话,游戏就这样草草终止了。
他默默地坐了半晌,摸索着去穿地上的拖鞋。鞋底和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拖拉声。
他动作迟钝小心,但盛明寒还是浅浅翻了个身,像是被吵到,被褥也跟着动了动。
周岁在一片昏黑中感觉他隐隐醒了,没多久,隔壁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盛明寒没有坐起来,只是从被窝里微微探起身。
“起来上厕所么?”盛明寒声音微哑,带着过度饮酒的干涩,还有些许困倦。
说着,他打开了小夜灯。
夜深人静,周岁轻轻嗯了一声,“你睡吧。”
盛明寒就又重新躺了回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路过盛明寒床边时,他听到微微粗重的呼吸声。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动静,盛明寒的被子微微滑了下去,只盖在了胸口的位置,正好露出形状鲜明的锁骨。他侧着脸睡着,头发被汗打湿,一缕一缕的,汗水从修长的脖颈处透了出来。
周岁忽然移开视线,找了一条毛巾,把对着盛明寒的那台摄像机遮住了。
“喂,醒醒。”周岁走到他床边,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轻得机器捕捉不到,“醒醒,明寒。”
他喊了好几声,直到喊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盛明寒才微微睁开了眼,
周岁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是发烧。
身上出这么多汗,应该是被捂得热了,再加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晚上很容易口干舌燥。
周岁把空调打低了两度。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他轻声说。
盛明寒半阖着眼睑,目光落在他身上,但又没什么焦距。过了一会儿,他像虾一样微微蜷缩身体,脸颊贴住了周岁垂在被子上的手。
体温被空调吹得微凉。
“岁岁……”盛明寒口齿不清,像含着块糖一样,黏黏糊糊地喊着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