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荧讲述完这位名为太宰治的男人的过往和谋算后,这个尚未和众人见过几面的、神秘的男子已然如清晨的薄烟一样悄然又轻佻地消失了。
或许他还能偶尔在某处闪现身形,然而已经融合的时间线滚滚向前,可能不经意某天,时光便拖坠着这轻薄的意识在哪天饱满的日光下蒸发了。
荧在最后说着,她把狱门疆借给了太宰,只知道青年快维持不住身形,走前的最后笑着让她开一个拍卖会,这便是他消散前留给她的最后一步棋路。
“拍卖什么?”
荧在之前和空在尘歌壶交流的时候很容易就从空的神情中得知有人在他脑海里旁听他们谈话这件事,于是笑了笑便坦然让空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因此,眨眼间尘歌壶里便挤满了人。
艾尔海森,高专三人组,凯亚和迪卢克......
高专三人倒是是时隔很久才又来到这里,夏油杰刚到,目光就在对面坐在一起的金发双子身上顿了顿。
上次......
上次来到的时候看到的还只有被少年藏在暗室里的画像,现在就、
夏油杰看着身前在灯光下发色耀金的少年少女,那是和灰扑扑画像截然不同的闪亮,夏油杰不由勾了勾嘴角。
沉着提问的人是迪卢克,闻言荧慢慢抬起头来,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对面翘着腿坐着的五条悟就率先开口了。
白发少年神情冷淡。
“拍卖的是,”
少女借出了狱门疆,拍卖的便是。
“狱门疆的钥匙。”
——————
“所以为什么那个家伙不能一次性把他的计划全部说出来,这样半遮半掩只说句让人去拍卖打开狱门疆的咒具谁知道这是要干嘛啊,谁知道我们是真的要把那个咒具给出去还是要守住不让他们把那个恶心脑花放出来啊,非要当谜语人谁能知道他要干什——”
五条悟撑着头皱着鼻子絮絮叨叨地吐槽着,吐槽到一半墨镜因为他夸张的表情动作滑下去了点,于是他伸手要推推眼镜,于是他就看见了——
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冷静地低头互相交谈。
“对,就这样去做吧。”
“三天能做下来吗?”
“唔,有些难办,但是并非做不到。”
“嗯,我也觉得他来会更好。”
五条悟:......
不是,你们还真懂了啊???
五条悟沉默地让墨镜挂在鼻下,左转头看向自己的同级,硝子正塞着棒棒糖忍住烟瘾,右转头看向自己的损友,夏油杰正在逗弄从屋外跑进来蹭他裤腿的狐狸。
“太好了,看到你们也一副傻样我就放心了。”
莫名被攻击的家入硝子&夏油杰:......?
正打算过来解释听到五条悟把自己也骂进去的艾尔海森:......
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们觉得那人借走狱门疆是希望更好地封印羂索还是想要解封?”
夏油杰垂眸沉吟了两秒,而后抬头认真道,“解封。”
艾尔海森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顺延着望向夏油杰一旁的五条悟,等着他的答案。
五条悟垂眸沉吟了两秒,而后抬头认真道,“你居然记得那脑花的名字。”
“噗、文盲。”
五条悟还没转身报复回抽出棒棒糖口吐狂言的家入硝子,就看见身前的艾尔海森难得露出了那种,好像想要骂他但是又忍住,眉峰已经讥讽地扬起然而唇又抿紧隐忍的神情。
“我真希望你这样灵敏的思维能够更多地为你还稍显欠缺的理解能力加码。”
夏油杰忍不住手指抽搐了下,转头就看见自己笨蛋挚友一脸【只要我听不懂你就不是在骂我】的神情。
完了,被这人找到对付艾尔海森的真谛了。
不过艾尔海森倒没在这上面多纠结,他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对太宰治下一步计划的预测。
说来也是令人惊奇,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得知的情报量甚至还不如高专三人组,也是前几天才刚和凯亚那儿碰头,现在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不过无论什么令人惊奇的事只要用,【是那个艾尔海森就不奇怪了】这种理由就能解释了。
“很明显,刚刚旅行者的血亲也有提到,那位名为太宰治的棋手从一开始就关注着这个世界的稳定性,而他的所作所为又一直在加剧着他那个世界的不稳定性,深渊能量腐蚀世界壁、时间倒流、再加上世界融合,这让他原本的世界摇摇欲坠,所以他的最后一步棋一定是和为世界建立一个稳定的能量框架做支撑有关的。”
“这些是很明显的,然后——”
“这很明显吗?杰。”
“我只知道你现在和我说这话显得你傻得很明显。”
“......”
艾尔海森不明显地一顿,夏油杰看到他手指抽搐了下,有种好像好想攥紧但是又很有克制力地忍住了的感觉。
“就和你们那个世界一样。你们见过的吧,那倒悬的能量光柱,繁复的咒文和层层嵌套的束缚。”
“固然羂索所作所为非为正义,然而他的确很擅长利用能量——无论是咒力还是深渊能量构筑结界框架,支撑起了你们的世界,让你们的世界破了个洞,却还是安稳无忧。”
“积累千年的结界术,虽然并不天才但是的确刻苦。”
如果夏油杰没有看错,的确有一丝不明显的欣赏划过艾尔海森的眼底。
“他在骂脑花笨吗?硝子。”
“你连被他骂【刻苦】的时候都没有就别幸灾乐祸了,笨蛋。”